151、第 1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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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特命丫头将龙珠果剥一个, 切开装盘子里给陆离吃。

“火龙果?”陆离惊讶地看着雪白瓷盘里静静躺着的果肉,用一种很是诧异的语气, “你从哪得的?京中该没有售卖这种水果的才是。”

“三公主带来的, 说是安南所贡。”黛玉笑着用小竹签扎一块,送到他嘴边, “你尝尝, 很好吃的。”

这便对了,安南过最近是有使臣前来。

陆离张嘴含在口里,笑着拉住黛玉的手,亲昵的微微晃了晃,像一个撒娇的大孩子, 看得黛玉的心不由得软起来, 伸手在他头上揉揉,又扎一块给他吃。

陆离来着不惧,仍是笑眯眯吃了。

他其实并不喜欢吃火龙果, 确切的说吧,是所有的水果他都不大喜欢吃,偶尔吃些, 也不过是为着补充些维生素、微量元素什么的。就说眼前这火龙果吧。这东西,论甜度比不上苹果、梨子不说,连枣子也不如,香味也没有。而且他总觉得火龙果有一种奇怪的味道,真不知道为何那么多人喜欢吃。

尤其这种白肉的,吃起来实在有些乏味……

“好吃吧。”黛玉笑得很甜, 眼睛眯成月牙状,语气却颇有些遗憾,“我统共就剩两个,还分一个给你。”

她灵动的表情似乎在说,看我对你好吧,别人我还不舍的给呢。

“真甜~”

陆离其实只得是黛玉的笑,但黛玉显然误以为他说的是水果。

“尝尝这块!”黛玉兴奋的又拿一块给他,“这块是里面的芯儿,更甜,你尝尝。”

纵然对火龙果不感冒,但看见黛玉献宝似的的表情,陆离边打心眼里觉得甜蜜。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直接张口,这一次,他笑着推到黛玉嘴边,催着她吃了。看着黛玉吃得满脸满足模样,他心里的某一块也似满足了似的。

“这么喜欢吃这个?”为黛玉抹去嘴角溢出的一点汁液,陆离笑眯眯的问。

这还用问?黛玉由衷的点了点头。

陆离便道:“怎么不早说?我还当你不喜欢呢。弄些火龙果过来,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你能弄来?”黛玉有些

诧异,挑眉看他。

陆离好不谦虚的实话实说:“要多少有多少。”

“那……我想吃上次你送来的,红肉的。”黛玉歪着头,咬着手帕看他。

“这还不简单?”陆离眉尖儿一挑,“正好景文要往南边去,回头我给他写信,索性让他往南海沿子跑一趟,顺便把那里的生意也捋一捋。那里有咱家的商队、海船,做生意返程时捎带些火龙果不在话下。”

黛玉低头沉思片刻,咬咬嘴唇,喃喃的道:“这万里迢迢,又是翻山越海的,就为几个水果,不值当,还是算了吧。”

媳妇儿爱吃的东西,再难也得弄来啊,尤其如今媳妇还千辛万苦的替他怀着孩子。作为这个体贴媳妇的好男人,就该无条件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你不是喜欢吃么。再说了,只是听起来麻烦,其实也不费什么事。你想啊,生意总要做的吧,船总要出海吧,买些火龙果也不过是顺便的事。至于景文嘛,就辛苦他一下,往南海沿子一趟。”

说着轻轻拍了一下脑门儿:“那年给你送火龙果,我便该问问你喜不喜欢吃的,”

看着这懊恼模样,黛玉倒觉得有几分好笑,问:“你为何会觉得我不喜欢?”

“当时你吃完之后,再没提过火龙果,我便以为你不喜欢呢。大约是我自己不大喜欢吃,便以为你也不喜欢了。你若是早跟我说这个,我早托人从海外给你带了。我现在既然知道了,以后自少不了你的火龙果吃。”

总是从海外带,似乎也不大方便,而且旅途遥远,古代航运水平有限,,运过来怎么也得三五个月,倒不如干脆引进过来,自己种了,不还想什么时候吃便什么时候吃?

但是,火龙果为热带亚热带水果,在京城目前是没法种植的,可以考虑弄个暖房,如此则一年四季都有红龙果吃,而且还不必长途跋涉运输了。

黛玉的注意力集中在景文暂时回不来这件事上。

“今儿若不是偶然谈到这件事,你还要瞒我多久?”

“什么?什么瞒你多久?玉儿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陆离一脸懵懂,问的十分真诚。

黛玉笑

着一捶他肩膀:“装什么,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事。”

陆离“噢”了一声,诚恳的问:“你是问景文么?”

黛玉给他一个你继续装的眼神,我看你还能装多久。片刻后,陆离嘿嘿一笑,抓住黛玉的手,用自己两只大掌将她两只柔嫩的小手包住,“我手下最得用的人便是景文,你最清楚不过。如今有一件紧要之事必须要办,交给旁人我不放心,只得让他跑一趟。横竖金陵也是在南边,如今不过是再往南一点。我并不是有意瞒你,一开始我没打这个主意,这不是临时有变,只好就近派他去了。”

“我知道你是心疼你的小姐妹,你放心,日后我定好好补偿景文和英莲。”

“你懂得什么?”黛玉看她一眼,“英莲如今怀有身孕,最是想贴心之人在身边照顾的时候,日后你便是给多少金银财宝,都是补偿不回来这时候的心情。”

说着顿了顿,微微叹一口气,“南海沿子那么远,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三五个月,若是路上耽搁些,只怕半年都未必能回来,到时候只怕英莲姐姐孩子都落地儿了。”

陆离看她一眼说:“哪里就耽搁了?以景文的效率,我算过了,三个月足矣,不会错过孩子降生的。你呀,还是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从陆离不惜千里迢迢打发景文去办事来看,定然不是什么小事。黛玉问陆离是生意上的还是朝堂上的,原打算若是生意上的,她便相信问问。但陆离说是朝堂上的,她便不打算再问了。

朝堂之上无小事,尤其是陆离这般郑重其事的,更不会小。

她打小从母亲那里学到的处世哲学便是不掺和朝堂官场之事。这种事本就是男人之间的,女人的见识和经历往往局限于内宅,乱发表观点,容易坏事。

朝堂上的事,陆离比她熟悉,他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过黛玉还是提醒陆离,若遇到难事,自己拿不定主意,不妨像父亲和爹爹请教一二。有一句话说的好,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二人都是几十年官场沉浮的,智慧、气度都非年轻人可比,适当时候要多听听两位长辈的意见,免得稀里糊涂的

吃了亏。

黛玉原本打算到休沐日便去林府瞧爹爹的,但如今不仅英莲在,连三公主也在,于情于理,她倒不好扔下她们自己回娘家。

这大概是陆离过的最凄惶的一个休沐日,盼了许多天,满心打算着可以好生和黛玉腻歪一整天,谁料想……

碧绿如盖的月桂树下,一几一椅,陆离形单影只的饮了半天闷酒。

明明是有媳妇的人,他还是落得个孤孤单单。又一杯凉酒下肚,他觉得自己悲凉的心绪又添几分,同时也从这种悲凉中悟得几分真理:她以为黛玉一见他便黏着他,是离不开他,大错特错,其实是他离不开他。

那小没良心的,这会子多半正玩得开心吧。

三公主是个闲不住的,自来了府里,日日哄着黛玉这样玩那样玩,各种好吃的变着花样吃。今日又约着去花园晒太阳听戏,还弄来一块顶新鲜的鹿肉,要烤肉吃。

关键是她说做什么,黛玉都由着她,还一整天陪在身边。

平日也就算了,他不在,眼不见为净,只要晚上能看见黛玉就行。

今儿他休沐,好不容易熬了十天才放的一回假,三公主那小妮子竟一点眼色都没有,还一心只缠着黛玉。

吃醋的男人就像被抢了糖的小孩子一般,幼稚的很,陆离这会子是看一切阻挡他和黛玉甜蜜恩爱的人都不顺眼,尤其是那个三公主。

花园里,三公主正摆弄着一个硕大蝴蝶风筝。

“姐姐,你瞧,我把尾巴加了长了些,这次肯定能飞起来。”

听到青岚说她们家乡有一种习俗,若是心情不好,或哪一阵子走霉运,人们便会做一个风筝,放到天上,飞得很高很高的时候,便将绳子间断,任其飘走,让坏心情和霉运都一起随风飘走。

恰逢三公主自觉近日心情既糟,运气也不大好,便来了兴致,要亲手做一个风筝,放飞剪断,转转运。

可惜费了好大功夫做的风筝,却总飞不起来。

三公主、黛玉、英莲三人研究半天,又问了年纪大的几个老嬷嬷,才知道骨架做的不够匀称,剪裁也有些问题,并听从一个自称做过风筝的老嬷嬷的建议

,加上尾巴。

一番折腾之后,非是飞起来了,可飞不了多高,便一头栽下。

黛玉看了许久,想起陆离之前送过他一个自制的风筝,是飞鹰形的,尾巴特别长。

“不如再将尾巴加长些罢。”黛玉诚恳对三公主建议。

三公主按黛玉的建议,刚做出来便献宝似的给黛玉看。

一阵微风吹来,风筝迎着微风飞起一人多高,三公主喜得跺着脚,“姐姐姐姐,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加长尾巴果然是个好主意。”

黛玉笑着说:“我不能跑动,你自己放去吧。”

“好!”三公主迎着风,拽着风筝,“等我放完霉运,咱们便烤肉吃。”

英莲看着三公主欢欣雀跃跑远的身形,笑向黛玉道:“三公主殿下还是这样活泼可爱,怪不得皇上、皇后娘娘喜欢她。”

三公主跑得发髻都有些散乱了,鬓角的头发贴在脸上,回头兴奋的叫黛玉看。这会子风不大不小,正正好好,风筝不大一会子便飞了老高。七彩蝴蝶风筝在天空中摇曳摆尾,似一条无拘无束的游龙。

三公主一会叫好,一会又说风筝线勒得手疼。

黛玉叫她:“飞得很高了,差不多便剪了吧。”

三公主还没玩够,哪里肯定,又放了好一会子,才叫丫头拿剪刀。既拿了剪刀,好几次要剪,她都恨不舍得的样子,没下去手。

还是黛玉笑着问她:“你不是说要剪去坏心情和霉运么?”

她才狠下心闭着眼睛,一剪子下去,然后怀着哀怜、不舍、挣扎等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的复杂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风筝,直到它消失在天空中。

“那是我做的第一个风筝,姐姐……”三公主低声咕哝。

“它能为你带走坏心情和霉运,也算物尽其用,值了。”说着,黛玉拉了拉她的袖子,“你想放风筝,以后再做多少没有呢?好了,别噘着嘴了,不是说吃烤鹿肉么,肉呢?”

三公主这才放下风筝之事,赶紧催人去拿肉、火炉、铁架子、铁叉子等物。肉都是提前腌好的,三公主也不要下人帮忙,自己一面拿着小扇子扇火一面烤。

黛玉、英莲也帮忙递肉、扇扇子,倒觉身为稀奇。

鲜嫩的鹿肉在大伙的炙烤下,在调料的浸润下,渐渐苏醒,滋滋啦啦地舒展起身子,香味几乎飘到花园没一个角落。

“姐姐,闻见香味了吧?”三公主扭头看着黛玉,一时不察,手差一点伸到铁网上,吓得黛玉忙拉住她胳膊,后怕的拍着胸口道,“你也不小心些,若是烫着了,看你疼不疼!”

三公主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太高兴了么,姐姐别生气,我现在就想吃。”

“还没熟呢。”黛玉不放心地提醒她,“别离太近,小心油点子溅到手上。”

三公主吐了吐舌头:“我不怕。”

“你不怕我还怕呢。你想想你好好的过来,若回去时被油烫伤了,我可如何跟皇后娘娘交待?”

三公主忙说:“姐姐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待肉烤好,三公主先尝一块,赞不绝口,第二口便亲手捧给黛玉吃。三公主一连吃了好几块,黛玉、英莲都吃了三块,在场有体面的小丫头每人也都分了一块。

吃完之后,大家都说好吃。

英莲准备了香甜爽滑润泽的美容养颜粥,盛在精致的填白瓷小碗里,看着便十分好吃模样。

三公主接过碗,用小汤匙舀了一勺,含在口里,不由得眯起眼睛。

绵稠滑润的羹水化在唇齿之间,似云朵在其间流过,捉不住抓不到,却十分美好。顺着唇舌,流过口腔,滑溜溜地窜入腹中,似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萦绕心间。

真是……太美味了!

细看碗里,红的、白的、黄的……浑然一体,不仅好看,还非常好吃。

黛玉吃一口,也眯了一会子眼,待回过神,见三公主还只盯着碗发愣,不由得勾唇一笑,用手肘推了推她。

“愣着做什么?怎么不吃了,不好吃?”

三公主眨了眨眼,漆黑的眼珠子晶莹剔透闪着水光,“唔,太好吃了……”

“英莲姐姐!”她转头看向英莲,“这里面都是什么啊,我只认得莲子、红枣、百合……”

“殿下请看!”三公主走过去,一一指给她,“此乃桃胶,此乃皂角米

,此乃莲子……还有这个是桃胶,这个是燕窝 ……”

“燕窝?这是燕窝?!”三公主瞪大了眼睛,“燕窝我见过的,不是这样的。”

英莲道:“我把燕窝切碎了,看起来不大像。”

三公主又问桃胶是什么,英莲解释说桃胶又名桃花泪,是桃树自然分泌的一种晶体,没泡发之前是硬的,看起来跟珊瑚有些像。

又叫小丫头取一粒桃胶给三公主瞧。

三公主接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笑道:“原来这便是桃胶,我从前也吃过的,只是没细究过,也没见过干的桃胶。英莲姐姐,你可真能干,竟熬出这么好吃的粥,便是宫里的御厨也不如。”

英莲忙自谦道:“三公主过奖了,我不过是偶有一两样饭食做的还行,其他的不过是能入口罢了,不敢跟宫里的御厨比。”

三公主道:“你太自谦了,我的舌头,可是最公正不过了,连母后都说完嘴刁呢。难得吃到这么好吃的粥,我可得多吃些。”

说的黛玉也笑起来。

恰在此时,黛玉远远瞧见一个老婆子隔着一道栏杆在对面招手,看着像是要往花园里来。那个婆子面生,为妨有不知轻重的婆子、丫头冲撞三公主,黛玉已命人在花园入口处守着,闲杂人等不准放进来。

横竖今儿公婆都不在家,上吴府走亲戚去了,也唐突不了他们。

黛玉叫来青岚,嘱咐她去瞧瞧,那婆子若果然又事,便放她进来,若没什么事,便打发她别处逛去。

青岚去了不多时,回来说是陆离打发两个小厮来送烤肉,进不来,婆子在那叫人呢。

黛玉道:“这里有烤肉,他又不是不知道,如何还巴巴的送烤肉来呢?”

青岚笑说:“那两个小厮说,大爷烤的不止是鹿肉,还有牛肉、羊肉,而且烤的方法跟咱们不同。奴才方才瞧了瞧,都是用竹签子穿起来的,还有好几种不同风味的调料,看着挺有意思的,要不殿下和奶奶尝尝?”

黛玉想了想说:“你待几个丫头把东西接来,不许小厮进园子。”

“是,奶奶。”青岚一面答应,一面点了几个丫头的名儿,带着走了

。不多时便抬着一个大食盒,并一个小食盒进来,大食盒里装的是烤肉,小食盒里是调料,共有六种。

青岚解释吃法:“来人说拿着这竹签子,直接蘸调料便能吃了,很是方便,不用弄得满手油。”

“这种烤法倒新鲜。”三公主先来了兴致,“不像咱们用网烤,吃的时候还得一片一片夹起来。还有这调料,不直接撒上去,蘸着吃,倒也新鲜有趣。”

青岚笑道:“也是来人说的,若撒上去,便是一种口味了,不如这样想吃哪一种便蘸哪一种,这四样是不辣的,这两样是剌的,殿下、奶奶想吃哪一种便蘸哪一种。”

三公主很快便体验了撸串的乐趣,连一开始说不喜欢吃羊肉,膻气,不多时也迅速打脸,咬下一块羊肉津津有味的说:“也不知这羊肉是怎么烤的,竟一点也不膻,好吃的紧呢。”

黛玉看着她满嘴的油,又是好笑,又颇为她担心。

“好妹妹,差不多就行了,你别吃了,已经吃了不少,再不知节制,一会子克化不了,顶得难受便不好了。”

三公主抬起头,大口嚼着肉:“好姐姐,不是我不听你的劝,是遇见美味我忍不住。再说,就算我能忍住,我的胃也忍不住啊,它此刻正叫嚣着要吃饱才罢呢。”

“你这丫头!”黛玉笑着在她额头上一点,“自己想吃,还找借口。”

“姐姐,这肉是怎么烤的,怎么腌的,回头你替我问问姐夫,叫他写个食谱给我,以后啊,我想吃,便叫人照着这个方儿烤。”

这才吃人家一顿烤肉,连姐夫都叫上了。

“对了!那句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咱吃了姐夫烤的肉,理应回赠些什么,不如便将咱们烤的鹿肉送些给姐夫吃。”

黛玉答应了。不过她也是个吃醋小能手,她可不像陆离吃别的女孩子烤的肉。到最后,送去的一盘,全都是黛玉自己烤的。

陆离盼星星盼月亮,一直盼到掌灯时分,黛玉方会自己房里。

陆离笑着迎上去,黛玉第一句话便是问:“今儿送来的烤肉,你可全吃了?”

“没吃。”陆离回答的干脆。

“没

吃?”黛玉蹙起眉头,“肉呢?”

陆离:“喂猫了。”

“什么?你!”

黛玉觉得自己的好意和辛苦全白费了。她身子沉重,并不适合长时间坐低板凳或弯腰,但为了给陆离烤那盘肉,她硬是忍着不适坐了好长时间的小马扎。

结果呢,烤的肉陆离根本没吃,全喂了猫。

黛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但这一点陆离知道抱着被子被赶出房门才意识到。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摸摸头,跟廊檐下的鹦哥对了对眼神,和卧在门槛下的大黑猫大眼瞪小眼一番。

天啊,她知道林妹妹生气了,可林妹妹到底为什么生气啊,还气得这样严重,第一次将他赶出房门。

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问了好几个丫头,他最终才搞清楚真相。

当知道原因的那一刻,他后悔万分。

于是出现了这一幕。

月明星稀,夜深露重,他一面拍门一面喊:“玉儿开门,对不起,我发誓我真不知道那一盘鹿肉是你烤的,要知道便是打死我也不会给猫吃的。我还不是想为你守身如玉么,你想啊,那肉若是别的女孩儿烤的,我肯定不能吃啊,不然不是对不住你。送烤肉那小丫头胡言乱语,告诉我说是三公主烤的,我才给猫吃的。好玉儿,好娘子,我的亲亲宝贝儿……”

门忽然开了,黛玉却用一张冷脸看着他。

陆离情急之下脑袋发昏,当即叫了一声:“我的小心肝,我错了。”

被黛玉板着脸拉了进去。

黛玉赌气坐在床上背对他,陆离小心翼翼,试探着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裳。

“我真知错了。”语气委委屈屈,“娘子别生气,要不然我给你磕头认错可好?”

“谁要你磕头认错!”转过脸,黛玉眼角红红的,“你非要在外面胡言乱语,叫丫头们看我笑话是吧?”

“我没有。”陆离忙摇头。

“还说没有,你做都做了,这会子说没有有什么用。”黛玉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你叫我的那些……丫头们肯定都听见了,这会子便偷偷笑我呢。”

她的眼泪刺疼了陆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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