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第 2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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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不愧是改变女人的一把钥匙, 黛玉发现三公主成亲后奇迹般地稳重了不少。公主府里,黛玉笑嘻嘻看着三公主:“我没骗你,成亲的感觉还不错吧?”

三公主瞥她一眼:“也没有……那么好。”越说声音越小, 明显因羞涩而显得底气不怎么足。

“不好?”黛玉伸手摸她脸颊, “不好你脸红什么?你这丫头, 几时也羞涩起来了?这倒稀罕, 叫我好生瞧瞧今儿是怎么了,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说话间手她脸颊上轻揉了揉, 嘴角勾着笑。

“谁脸红, 姐姐休要混说!”三公主挡住她的手,圆溜溜的眼珠儿骨碌碌转着, 左看看右看看, 就是不往黛玉身上落,语气带着些羞赧的嗔怪,“你何时也学的这般讨厌,跟多舌的妇人似的!”

对她这半真半假的抱怨, 黛玉是毫不在意,反盯着人勾唇一笑, 拿着她的手直接摁在她脸颊上, “红不红,你自己感受感受便是。”让她的手心最大面积的接触脸颊,自己感受脸上的温度, “可是很烫?”

还别说, 真挺烫的。三公主不禁抖了抖身子, 心下疑惑又没着没落似的,不想再讨论自己脸红不脸红的事,忙以他话岔开。

看了一眼在一旁玩的开心的汐儿、澹儿, 三公主道:“怎么不把晔儿带来?”

这孩子,还真害羞了!得,还是别逗她了,一会子真把人逗恼了,小公主发起脾气来,自己可未必招架的得了。想着,黛玉垂首微微一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将散在鬓边的一缕头发掖于耳后:“那孩子太小了,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实在不方便出门。若带了他来,一则他自己休息不好,二则咱们说话也说不痛快,何苦呢?”

三公主点点头,手摸着下巴像是陷入了沉思,顿了约莫一刹那,含笑道:“这倒也是……”

说着用一个圆圆的小绣球将汐儿引过来,爱不释手地在脸上头上摸了一遍,过够手瘾才笑呵呵

抬头,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我倒是没想到——”

“嗯?”黛玉抬头,“没想到什么?”说着把颤颤巍巍走过来的女儿抱在怀里,极其自然的低头在额上亲了一下。

“没想到陆家竟真同意将晔儿过继给林家,我活了这么久,从未听过这样的事。可见……”她笑眯眯的盯着黛玉,“姐姐嫁小陆大人嫁得值了。”

别说三公主了,事成之前便是黛玉也没十成的把握。倒不是她对陆离没信心,实在此事牵涉重大,不仅关系到陆家两位长辈的面子,还关系陆家在外面的名声。

没想到……还真成了。

这是陆离给她的体面,更是两位长辈真心疼她,她铭记于心。

在密友面前没什么好矫情的,黛玉微一勾唇,“不瞒你说,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三公主娇嗔一哼,嘟着嘴道:“我的驸马虽也不错,到底比不上你的小陆大人。”

“你呀,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黛玉笑着拧上她脸颊,只是玩笑似的轻轻一捏,自然不会使力,亲昵之态,倒有些长姐如母的爱怜,“方才是谁说的?某人听说公主想吃嫩藕汤,半夜带着人亲自去荷塘里挖,盯着人做来,捧给你吃……”

三公主瞪起了眼:“姐姐且别笑我,你若是同我一样想吃嫩藕汤,难道小陆大人不会半夜起来给你挖?”

这事,陆离还真干得出来,黛玉便不回答,掩嘴笑道:“这两人不愧是表兄弟,都有些痴处。”

“痴人偶尔倒有些可爱之处,不是吗?”

这话可说到了黛玉心底里,她忍不住拍手笑道:“此言不虚此言不虚!”

三公主说着想起某人的傻样不由得也笑了,笑完之后有模有样地叹一口气,“可惜我没个妹妹,不然在吴家挑一个后生当妹夫,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她招了吴沛做驸马是占了大便宜?

“小丫头不知羞!”黛玉又伸手捏她脸。

这次她倒是手疾眼快,一矮身子躲了过去,然后

便如逃脱了猎人追捕的鱼儿似的,洋溢着欢快的气息,挑着眉,得意洋洋地看着黛玉。只是还不等她得意完,忽觉衣裳被轻轻拉了一下,低头一看,汐儿正睁着圆圆的黑曜石似的眼睛看着她。

“姑姑,给——”汐儿将手里的一个毛茸茸的绣球递给三公主。

意思是,想叫三公主陪她玩了。

三公主一向喜爱这两个孩子,自然是有求必应,看见汐儿水汪汪的清澈眸子,听见她甜甜的软糯童音,哪里还记得同黛玉的玩笑争论,忙蹲下身子接过毛绒球球,由汐儿、澹儿一人牵她一只手往院子里的空地上去了。

别看人小,两个孩子精力十分之旺盛,玩了小半个时辰才乏了,打发下人抱着去屋里歇息,三公主喘着气坐黛玉身边儿,叫自己贴身的女官:“给我倒碗热茶来。”

“给,菊花茶,早给你备下了。”话音未落,黛玉已将一个四季花卉折腹盖碗推到她跟前儿。

又吩咐那女官:“不必麻烦了。”

三公主也不客气,端起茶碗轻啜一口,道:“醇香清甜,回甘无穷,还是姐姐的手艺好。”

这话听得黛玉心中熨帖,不由得便往三公主身上贴了贴,后者顺势拉住她的胳膊撒娇。一看她这娇俏模样,黛玉便知道有事,将身子微微后撤,垂眼看她,“说吧,什么事?”

“姐姐那里可有我没看的漫画书?借几本给我瞧瞧。”说着嘿嘿一笑,“最近有些无聊。”

黛玉一口答应,回去不顾劳乏,即刻命人开箱子,将自认为好看的漫画书都找出来,当即打发可靠人给三公主送去。三公主回赠黛玉四匹新鲜花样布帛,并两盒精巧宫花。

黛玉看过之后命丫头收了,向陆离笑道:“这三公主啊,跟我还客套呢。”

“你俩啊,就没见过好成这样的!”陆离一面说,一面揽了黛玉的腰,把人带到床上,叫黛玉坐着,便伸手将她鞋袜取了。

“做什么?!”黛玉下意识地缩脚。

“怎么,我还能吃了你?



黛玉狐疑地看看他:“那可不一定。”

陆离被她警惕的小眼神可爱的不行,不由得凑上去在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泡脚了。”

黛玉四下瞅瞅:“水呢?”

陆离:“说错了,是沐浴,水已备好。”说话间打横将黛玉抱了起来。

黛玉:“丫头们呢?”

陆离:“不用丫头,我服侍娘子沐浴。”

黛玉:“这样,会不会……”

陆离:“你全身上下哪一处我没见过,这会子倒脸红了……”

然后便是呵呵的笑声,知道惹恼了黛玉,被掐了一把,才识趣地止了笑,心里美道,我家玉儿真可爱,掐人也不舍得下重手,明明自己气得不行,还晓得心疼我呢,叫人怎么能不爱她。

——

黛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梳妆毕,丫头引禀事的婆子进来,原来新做的衣裳送来了,让黛玉过目。此事是半个月前吩咐下去的,新到了一批上好的布,家里主子们每人量身做了两件衣裳。

“老爷、太太的奴才打发人送太太屋里了,这些是爷、奶奶和哥儿姐儿们的。”

黛玉先拿起来孩子们的瞧了,确保针脚细密,做工精细,不至于磨上孩子娇嫩的皮肤,满意地点了点头,才看她和陆离的衣裳。

“咦?”微微蹙了蹙眉头,她疑惑道,“不是每人量身,怎的我的多了?”

婆子躬身笑道:“是爷特吩咐了的,叫给奶奶多做两身。爷还特挑了薄绿和海棠红的料子,说衬奶奶的肤色,传出来一定惊艳四方呢。”

“你听他胡说吧,他懂什么穿衣打扮!”嘴上这么说着,黛玉倒把那薄绿和海棠红的两声衣裳在身上比了比,勾勾嘴角道,“这次眼光倒还行。”

婆子抿了抿嘴,低头退了出去 。

黛玉又把陆离的衣裳也瞧了瞧,然后叫丫头把孩子们抱来。

“娘~”汐儿一落地儿,便张着胳膊,仰着粉嘟嘟的小脸儿扑到黛玉身上。

“你这丫头,也不看路,看摔

了怎么办?”一面说一面把人抱起来,郑重道,“以后可不许这样了,无论见到娘多高兴,都不准这样跑,不然摔破了头,可是要流血的……”

汐儿虽然话还说不利索,却都听得懂,闻言吓得一缩身子,手捂着额头,委屈得直摇头,眼看就要哭了。

孩子能认识到错误便好,黛玉也不是真要吓她,忙抱起来哄着,一面手牵着澹儿,“你呀,可真该跟你哥哥学学,瞧澹儿多稳重。”

“娘~”澹儿张着手也要抱。

做母亲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黛玉少不得把他也抱起来。两个孩子的重量落在膝上,不一会儿黛玉便有些受不住,暗道,娘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呢。

短短的两年,变化还真大呢。

两年前她还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在陆离怀里活得肆意潇洒,什么都不用管,每天开开心心就行。如今自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不得不承担起为人母为人妻的责任。

但有时,参与各府夫人之间的聚会,看到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妇们端着架子相互应酬恭维、冷眼使唤伸手跟随的妾室,她都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似乎自己与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幸而,幸而离哥哥还待她如初,爹爹也一直把她当成没长大的小女儿疼爱,让她在母亲、妻子的身份之余,仍能享受小女孩的开心和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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