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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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一向喜欢玉雪可爱的东西, 听见贾赦说有几对儿小白兔,立马便来了兴致, 问贾赦是不是真的。想到小兔子一蹦一跳的可爱样子, 眉眼弯弯的。

贾赦看见黛玉这样,心情大好, 摸着下巴道:“自然是真的, 不然好端端的,我提它做什么?”

说着便叫人去把小白兔拿过来,王善保家的就在一旁伺候,闻言忙答应一声便出去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后笑嘻嘻的回来,禀说:“已将笼子抬过来了, 就在外面院子里, 一共五对儿小白兔,洗刷的干干净净,个个雪团儿一般呢。老爷、姑娘们现在可要去瞧?”

黛玉已迫不及待的下了炕, 望着迎春笑了笑,道:“迎春姐姐,我们快去瞧瞧吧。”说完看着贾赦, 眼带询问,意思是大舅舅您去不去啊?

贾赦怕自己在场迎春又放不开,便摆了摆手道:“我早看过了,你们看去吧。”

黛玉、迎春施礼告退,便一前一后的出去了,王善保家的忙快走几步, 亲自给她俩打起帘子,一面满面堆笑的道:“两位姑娘慢着些,看好路,别被门槛子绊着了。五对儿小白兔都是不大不小刚刚好,可爱的紧呢,姑娘们若是看见肯定喜欢。”

说话间踏出门槛,黛玉站在廊檐下一张望,便看见院子中央摆着一个硕大笼子,四五个小丫头围着笼子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王善保家的轻咳了一声,唬得那几个小丫头子忙住了口。王善保家的蹙着眉斥道:“没王法的小蹄子们,就知道玩,在姑娘们面前还一个个没个规矩呢,没人的时候你们还不翻了天去!”

那几个小丫头低着头,忙走到廊檐下给黛玉、迎春磕头。

迎春有些慌乱,手忙脚乱的想往黛玉身后躲,黛玉顺手抓住了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扫了王善保家的和那些小丫头子们一眼,幽幽的道:“都起来吧,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们尽可自在些,想怎么着怎么着,我和迎春姐姐都不在意这些的。”

看着小丫头们盯着小兔子时候发光的眼神,黛玉勾了勾唇,道:“你们也喜欢这小白兔?”

小丫头们七

嘴八舌,都说:“喜欢呢。”

黛玉莞尔,道:“喜欢就瞧瞧去吧。”说着拉着迎春一起走下台阶,到了笼子旁边。

王善保家的见那几个小丫头笑嘻嘻的,都忙着答应,脸上似有得意之色,暗暗咬了咬牙。小浪蹄子们,别得意过了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黛玉可不知道王善保家的心里打的主意,跟迎春凑在笼子前正笑嘻嘻的逗小白兔呢。笼子很大,下面铺着干草,里面放着许多干菜叶子,黛玉只知道是菜叶子,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样菜的叶子,总之小白兔吃的津津有味。

“迎春姐姐,你看这一只,好可爱呀~”黛玉指着靠近笼子边的一只,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雪白毛发,“你瞧,它还用身子拱我呢。它的眼珠也比别的兔子澄澈,似晶莹剔透的红宝石一般。”

迎春看了看,点头道:“确实如此,林妹妹你喜欢这只?”

黛玉扬了扬嘴角:“其实这些都很可爱,但我最喜欢的还是这一只。”

王善保家的听了,便连忙打发人将黛玉看上那只兔子拎出来,抱到黛玉跟前让她细细的瞧。黛玉想摸小白兔的身子,又有点不敢摸头,她再三的问:“小白兔不咬人吧?”再三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伸手摸了摸头,然后将那小小巧巧的小白兔抱在了怀里。

“迎春姐姐,你瞧瞧它,多乖……”

迎春也选中了一只小白兔,闻言便回头看,笑道:“是挺乖的,希望我的这只也这么乖。”说着命人开笼子抱出来,迎春要伸手要抱,那小白兔忽然一挣扎,竟然挣脱了,然后跳着跑了。

丫鬟们的声音响成一片。

“跑了跑了!”

“快,快抓住它!”

“这小兔子跑的还挺快,唔,不行,追不上!”

王善保家的蹙着眉头看着乱做一团的丫头,看了一会儿,便低着头跟迎春道:“姑娘,那只不好,您再挑一只别的罢。”

迎春却摇了摇头:“我就喜欢那一只。”

王善保家的:“那只太欢脱了些,姑娘是文文静静的女孩儿家,便是养兔子也该养一只文静些的,不然满院子乱窜,

整日鸡飞狗跳的抓兔子,成什么样子?便是到太太跟前儿说,也是这个理儿。”

看迎春低着头不吭声,王善保家的得寸进尺,竟亲自指一只给迎春,还说太太一向重规矩,这只便是太太见了也会喜欢。

王善保家的不将迎春这个正经姑娘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还拿太太来压她,黛玉心里便有些不平。纵然她也不喜迎春这怯懦的性子,平日跟迎春来往也不多,算不上多亲密。但尊卑有别,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没得奴才反倒骑到主子头上的道理。

黛玉挺了挺脊背,伸手在怀里的小白兔身上抚了抚,扳着小脸道:“一个小兔子而已,迎春姐姐喜欢什么样的,自然便可以养什么样的。姑娘身边那么多丫头伺候,又有笼子关着,哪里就闹得鸡飞狗跳了?王大娘你这话未免也太夸张了些。再说太太才不管这些呢,迎春姐姐是这荣国府的姑娘,她撒个娇儿,便是太太也得给她三分面子呢,哪会这点小事都不允。况且太太日理万机,哪里闲到连迎春姐姐养只什么兔子的事儿都要管。别说太太了,便是大舅舅也不管这些的,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叫大舅舅出来如何?”

王善保家的臊得连通红,忙躬身作揖道:“姑娘行行好,千万别嚷出来叫老爷知道,不然老奴还怎么在这府里待下去?原是我错了的,老奴现在就给姑娘赔罪……”

说着就要跪下,黛玉道:“你冒犯的是迎春姐姐,你先问问她恕不恕你。”

王善保家的慌得给迎春跪下了,倒吓得迎春瞬间变了脸色,犹豫着不知怎么好,都快哭出来了。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她慌得去拽王善保家的,又苦着脸看黛玉,“林妹妹,怎么办?”

黛玉:“……”默默叹口气,她都帮到这个地步了,迎春就不能拿出小姐的款儿来,好好的立一次威?看她现在的反应表情,好像犯错了的是她一般。真是,黛玉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王善保家的磕了一个头,嘴里道:“奴才不知轻重,说了不该说的话,冒犯姑娘,还求姑娘恕了奴才……”

迎春:“恕恕恕,我恕——”

一面死命拉人,“王大娘你快起来啊!”

黛玉简直有当众扶额的冲动,罢了罢了,还能怎么办?

“王大娘,姑娘大度不跟你一般计较,你便谢恩起来吧。”好一会儿后,黛玉有些无奈泄气的说。

王善保家的便磕了头起来了。

贾赦虽未出门,却于屋内将这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得眉头越皱越深。

等这件事处理完,丫头们将逃跑的小白兔抓回来了,迎春还沉浸在方才事件的余韵中,战战兢兢接过小白兔,唯恐一个不慎它再跑了,抓的死死的。她此刻心里头倒颇有些懊恼,早知道自己一时任性惹来那么大的事儿,自己便不说非要这只小白兔不可了。虽然自己确实很喜欢这只小白兔,但便是没有它,也只是难过一会子,最多可能一两天,过后也没什么了。

现在弄得……也不知道父亲在里面听没听到。

若听到了,可如何是好……

迎春觉得所有人都在笑话她,黛玉、王善保家的、丫头们,她们看她的眼神都很怪,说不定心里正嘀嘀咕咕的说她。此刻地上若是有一条缝儿,她肯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这种心理一直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迎春终于想通了,自己不能左右别人心里怎么想,只要她们不当着自己的面儿说出来,自己便装作不知道就是,其实也没什么,又掉不了一块肉。

就是……她有点不敢进屋子见父亲了,至少这一会子是不敢的。

父亲若是听到了,不知道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训斥?

唉,若是林妹妹不多事说那些话便好了。

横竖受委屈、被轻视她早习惯了,没有人挑出来,她还能当不存在。

黛玉见迎春抱着小白兔兀自发起呆来,不好打扰她,便摇头笑笑,专心的又挑起别的小白兔来。一只小白兔未免太过孤单,怎么也得给它挑一个作伴的。挑了好一会子,终于挑到一个心仪的,忙叫人拿了出来。回头再看迎春,还呆愣愣的出神,便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笑道:“迎春姐姐,再挑一只给你这小白兔作伴吧。”

迎春正神游四海,突然听到这话,下意识的颤了颤身

子,茫然的看了黛玉一会儿,似乎才明白她话的意思,蹙了蹙眉,她微微摇了摇头:“一只便够了,我的……小白兔不需要作伴的。”

“也好。”黛玉抿了抿唇,别人的事儿,她管不了,现在也不想管了。她自小多愁善感心细如发,对人的态度一向敏感。感觉到迎春说这话时对自己的疏离,黛玉心想,别人不拿我当知己,我再使心使力也是枉然,何必呢?

想着黛玉对迎春说:“我选好了,先拿进去给大舅舅瞧去。”

迎春点点头,说:“你先去吧,我喂我的小白兔吃些东西再去。”

黛玉答应一声便起身,自己抱着一只,命英莲抱着另外一只,提着裙子上了台阶。贾赦正半歪在炕上吃瓜子儿,看见黛玉进来便坐起身,挑了挑眉毛,笑道:“这么快就选了一对儿?”

黛玉点了点头,弯弯眉眼:“大舅舅你看我这一对儿小白兔可爱不?”

贾赦看了看黛玉含笑的眉眼,觉得自家这外甥女比小白兔可爱多了,不过小白兔也很可爱。于是他点点头说:“可爱。怎么不多挑一对儿回去养,更热闹呢。”

黛玉道:“一对儿便够了,我那里还有鹦哥、黄鹂、仙鹤,这就够我忙得了。”

贾赦笑说:“也是。你可晓得小白兔都吃何食物?”

黛玉想了想说:“吃草,干菜叶子,胡萝卜,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黛玉能说出来这几样,已经出乎贾赦的意料了。他捋一捋胡子,道:“你知道这几样,差不多也够了。如今是冬日,非时令蔬菜成熟的季节,也无甚青草可摘,寻常可以喂些青菜,或是胡萝卜,干菜叶子也行。这几样搭配着吃最好,小白兔不容易生病。”

黛玉一面听一面点头,听完了便说:“大舅舅说的我都记下了,回去就照大舅舅说的养。”

又说了好一会子话,迎春才抱着小兔子进来,身后跟着司棋。

贾赦看了迎春一眼,问:“王善保家的怎么没进来?”

迎春抿了抿嘴唇,将小兔子往怀里拢了拢,低着头道:“王大娘去议事厅找太太去了。”

贾赦冷哼一声:“她倒是躲得巧!



迎春听见这话便不敢应声,只是垂着头,一手抱着小白兔,另一手拇指用力,将食指的指肚掐出一个个白印儿,脸上是很隐忍的表情。

贾赦看她这样,有些无奈的在心底默默叹一口气,良久,他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且回去吧。”

迎春得了这话便如得了大赦一般,答应一声忙去了。

看着她加快走出去的步伐,贾赦忽然生出来一种无力感。也许他想得太简单了,从小养成的性子,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请再好的教养嬷嬷只怕也无济于事。

再看看自己身边坐着的,落落大方又不失童趣可爱的黛玉,唉,自己与林如海教女,差的太远了。迎春若是比得上黛玉一半,自己也就安慰了。可惜,事实上是迎春连黛玉十分之一都比不了。如今在家里还没什么,眼看这一天大过一天,过个几年就该出阁了,迎春这个样子,如何执掌中馈、相夫教子?

被外人说贾府不会教养女儿倒还在其次,关键孩子自己也吃亏啊。

他们这样的人家,结交的姻亲不说多富贵,起码不能比自己家差太多吧。富贵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丫鬟老婆一堆,若没个几分手段,以后到夫家会吃亏的。

黛玉回到自己院里,把两只小白兔都抱进屋子里,蹲在地上给它们喂食,正喂得高兴,大姐儿忽然过来了,看见地上的两只小白兔,兴奋得手舞足蹈,“啊啊啊啊啊”的叫个不停。

她奶娘露出好笑又忍俊不禁的表情,一面揽着大姐儿的腰,唯恐她兴奋过度一不小心摔倒了,一面笑道:“姐儿,文雅点,您可是个女孩儿。”

黛玉笑着牵了大姐儿的手,看了奶娘一眼,说:“大姐儿才多大,哪里就那么多顾忌,她高兴,就让她尽情的笑笑也无妨。”

奶娘半跪在地上把大姐儿放下,笑道:“林姑娘说的是。”

“姑姑姑姑,兔兔,兔,看!”大姐儿一踩到地上便躲在小白兔跟前儿,指指兔子,抬头看看黛玉。

黛玉笑道:“大姐儿喜欢小白兔?”

“嗯嗯!”大姐儿点头如捣蒜,喜得嘴咧着眼睛眯着,露出两排米粒儿大小的

小乳牙,“姑姑,喜欢!”

黛玉看大姐儿好几次伸手,像是很想摸摸的样子,但又害怕,好几次眼看着就要摸到了,又把手缩了回来。不由得心里憋笑,她靠近,一手抓了大姐儿的小手,一手揽着她的肩膀,抓她手的那只手拽着她去摸小白兔。

“啊啊!”快摸到的时候她突然叫着往回缩手。

黛玉道:“妞妞乖,别怕,它们不咬人的。”

大姐看看黛玉,似乎是不是再怕了,小嘴儿绷得紧紧的,大着胆子伸手触碰小白兔的毛,慢慢的,一点一点靠近,摸一下便仰头看着黛玉笑,又摸一下又看着黛玉笑,笑得纯净自然,黛玉看得心头软绵绵的,忍不住摸了摸大姐儿软绵绵的小脸。

“大姐儿,好玩吧?”黛玉笑嘻嘻的道。

大姐儿嗯嗯点头,眯着眼睛说:“姑姑,小白兔,可爱,喜欢!”

黛玉便笑着逗她,问“这两只小白兔给你养好不好?”一面将一根干菜叶子递给大姐儿,让她喂给小白兔吃。

“姑姑,可以给我吗?”出人意料的,大姐儿竟然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得到肯定回答后便接过黛玉递来的菜叶子,无师自通的举到小白兔面前。小白兔蠕动着三瓣嘴一点一点的把干菜叶子吃完,大姐儿兴奋的拍手,看着黛玉道:“姑姑,小白兔,七,七了。”

黛玉笑着道:“真的吃了呢,大姐儿好厉害。”

大姐儿便美得手舞足蹈,扑过去抱黛玉的脖子。

玩了一会儿,黛玉便叫切梨苹果来,再剥一个石榴。丫头们纷纷应声而去,夕雾、英莲切梨苹果,风铃、雪雁去剥石榴,不多时四个人一起进来,夕雾手里端着一盘切成小块的梨苹果,风铃手里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红宝石般的石榴籽。

大姐儿看见这两样东西便眼里放光,虽然没有嚷着要吃,但那眼神早已出卖了她,满眼写的都是‘好吃哒,想吃想吃’。

黛玉这时候才想起来大姐儿这个岁数,多半还不会吃石榴,万一噎住了反倒不好。因此便让夕雾将石榴拿下去,大姐儿看见红红的漂亮的东西忽然又被拿走了,撇了撇嘴,露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她小鼻子吸了吸,黛玉疑心她要哭,心里正自为难,若真哭了,自己要不要妥协让她尝尝。谁料她竟没有哭,只是委屈的嘟了嘟嘴,已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也收了回去,两只水汪汪的黝黑瞳孔,倒让人心疼不已。

黛玉忙去哄她,比意料中的好哄的多,哄了两三句便又张着嘴笑了。

黛玉亲自用小签子扎了一块梨苹果送过去,大姐儿大张着嘴吃了,吃完还眯着眼睛点头,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大姐儿,好吃不好吃?”虽然大姐儿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但黛玉就是忍不住问,似乎得到大姐儿的肯定就很高兴一般。

“好七。”大姐儿点头。

黛玉便不由得笑了。玩了一会儿她又带大姐儿去给贾赦请安。

贾赦正和几个姬妾在屋子里,听见黛玉带着大姐儿过来,便忙把姬妾们全打发走了。看见大姐儿贾赦便笑呵呵的在炕上张开手,道:“妞妞儿,过来,让祖父抱抱。”

大姐儿躲在黛玉身后有些害怕,黛玉百般的哄她,她才肯坐在贾赦怀里。不过坐的很不老实,老想往黛玉身边跑。悲伤的是,每次成功越狱之前便被贾赦毫不费力的抓了回去。到最后急得大姐儿啊啊叫,额上、鼻尖儿都沁出一层薄汗。

贾赦见大姐儿急得都快要哭了,才大发慈悲的放了她,哈哈大笑着道:“果然,我是不讨人喜欢的。”

玩闹了一会儿,贾赦问黛玉:“刚走没一会儿,你怎么又来了?”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嘴唇,道:“我是来向大舅舅讨东西的。”

贾赦“哦”了一声,挑眉:“这话如何说?”

黛玉道:“我方才答应大姐儿把我那一对儿小白兔送给她,这不是又来向大舅舅再讨一对儿回去养么。”

贾赦道:“原来如此,下剩的你尽管挑去,都拿走也使得。”

黛玉笑道:“哪里要得了那么多?一对儿便足够了。”

挑好了小白兔,黛玉便辞别贾赦,顺路送大姐儿回去。到了贾琏王熙凤的住处,她原说不进去了,谁料大姐儿拉着她不松手,少不得进去了。贾琏不在,只有王熙凤在家

,拉着黛玉的手很是亲切,坐下后又是给黛玉拿果子,又让平儿从攒盒攒了许多坚果、蜜饯儿之类的零嘴儿。

王熙凤还告诉黛玉,年后老爷打算让贾琏往金陵跑一趟,可能需要停留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问黛玉有没有书信或是东西给林如海带去,横竖两个地方离得近,跑一趟不值什么。

黛玉同贾琏王熙凤并不熟悉,不好意思麻烦他们,再加上陆离时常往金陵送信,自己跟他凑在一起,送书信或是捎东西都很方便,关键还更放心,因此便推辞说:“虽说金陵陆离扬州城不远,但怎么也有近百里的路程呢,琏表哥既是去金陵办差,自然还是公事为主,没得为我的一些子私事耽误了正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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