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玄界众人找来, 是白湛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些人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但对于玄界的安危，在意程度却是都极为统一的, 毕竟关系到自己小命, 谁都怕死么。
他对于最后一块丹殊遗骨的寻找没有头绪, 可没关系，司元正有就可以了。
玄界众人为了活命, 肯定会咬着司元正不放，一旦司元正有动静, 玄界的人就会跟上。
而司元正的实力又让人难以估计，最后为了保险, 玄界的人就算对他有怀疑, 多半也会冒着风险拉上他这个强援。
结果不出意外，玄界的人，现在真来了。
情况紧急，玄界的人过来也没有废话，直接就将情况和目地，跟白湛摊开了说,
“……我们已经根据现有的玄界史记，推算调查过司元正的身份, 如果没错的话, 司元正应该是古嬿国曾经一位异性王爷，端王。亦是丹姜公子的亲生父亲。”
“因为时代久远，这些又是普通人的事情，所以我们玄界历史记载并不多。能有记载, 也是因为丹姜公子被丹殊老祖收养, 关系亲近所致。”
“具现有的记录, 当年司元正除了丹姜公子，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叫做司卿。司元正对司卿极为宠爱，打对方生下来，便立了对方为世子。”
“不过丹姜与司卿之间关系并不好。丹姜公子是婢女所出，因此幼时在王府生活并不好，后来被路过的丹殊老祖看见，心软带回东陵门收养……”
“待到成年之后，丹姜离开东陵门，下山回到嬿国后，与当时的太子修相识相恋。奈何司卿也喜欢上了太子修，所以两人之间便又结下恩怨。”
“后来的事情记载就不清楚了……总之，最后丹姜公子死在战场之上，太子修伤心欲绝。传闻，丹姜公子的死，跟司卿有些关系。所以丹姜公子死后，司元正也发了疯，他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两个儿子自相残杀，随后便在王府中自刎而死。”
“……不过现在看来，司元正自刎死后，并没有去投胎，而是变成了厉鬼。他之所以如此固执，丧心病狂的想要牺牲我们玄界之人复活丹姜，多半是因为，愧疚变成了执念。”
但凡变成厉鬼的人，心中都有一份执念，为了这份执念，变成厉鬼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是，司元正当真是这种有情有义的人吗？
又或者，真的是为了丹姜吗？
白湛心中莫名就涌出一声嗤笑，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淡定点头，“那然后呢？”
“然后就是，根据我们的调查分析，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司元正不仅在打我们玄界运道的注意，还在打丹殊老祖遗骨的坏水。”
“罗宾告诉我们，这些年他师傅一直在寻找丹殊老祖的遗骨。想要复活他儿子，玄界运道和老祖遗骨，缺一不可。”
“司元正现在藏匿在哪里我们无法找到，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其实并不需要去找他了，只用将丹殊老祖的遗骨率先抢到手，司元正的所有谋算，自然而然就破灭。”
这是玄界众人耗费了两月时间调查分析后，想出来的应对之策。
司元正的实力难以估计，与其耗费力气，像无头苍蝇一样去抓司元正，还不如一招釜底抽薪。
没了老祖遗骨，司元正做再多都没用，搞到最后，对方没办法了，也只能自投罗网。
白湛心脏跳了跳，“你们知道老祖的遗骨在哪里？”
“知道一个。”吕家主代表点头，语气有些悲伤，“这是公孙道友耗费寿元算出来的。公孙道友是神算门之人，为了这次卜算，公孙道友寿元已所剩无几了。”
公孙修为了门中祖训，也是拼了，他若不牺牲，将来死的可就不止他一人。
用他一个老头子的命，换门中子孙一条活路，在公孙修看来是很划算的。
但不管怎么说，公孙修的牺牲，让玄界众人都有种唇亡齿寒的阴影。
白湛沉默了一会儿，“你们来找我，是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去找遗骨？这么机密的事情找我参加，我在你们那里，信任度应该没那么高吧？”
这肯定的，对于白湛和司元正，玄界众人都抱着提防心。
但现在找白湛也是迫不得已。
“那地方有点危险，以我们的力量进去恐怕九死一生。”吕家主看向白湛，“当然，你跟我们去，必须跟我们签订契约。”
“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答应跟你们合作？”
“因为你肯定比我们更想杀了司元正。”吕家主目光审视盯着白湛，“司元正跟我们说，你是他儿子，你再阻止他复活丹姜，那你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白湛：……
白湛嗤笑，“你们相信他的话？”
吕家主摇头，“当然不信，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暂时的朋友。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你们有仇，我们现在要对付司元正，那我们就可以合作，不是吗？”
虽然司元正想挑拨玄界众人敌视白湛，可玄界的人也不可能真的完全相信对方的话，顶多心中有所顾虑猜忌，不会彻底倒戈白湛这边罢了。
不过在拥有共同利益的情况下，联手就说不准了，毕竟三方僵持时，总得先解决一个，才能继续决出胜负么。
“我们签订契约，你帮我们找到老祖遗骨，我们玄界承诺你一个我们力所能及的人情。且日后只要你不做危害我玄界之事，不扰乱社会秩序，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干预你。”
其实玄界众人也看出来了，白湛就是个怪胎，对方根本不稀罕得求大道，也不愁修炼困难，这家伙每天吃吃喝喝修为就能刷刷的涨，令人羡慕嫉妒恨，大家根本想不到对方还能窥视玄界什么东西。
这也是大家愿意冒险跟白湛合作的主要原因之一。
房间中陷入沉默。
白湛端着茶杯一口一口，缓慢喝着思考。
良久。
白湛才点头，“好，我答应合作。什么时间出发，地方在哪里？”
“三天之后，东沙路，444号乱葬岗。”
——
京市郊区别墅中。
晏承修鬼魂飘在窗边，呆呆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元正走过去，负手淡问，“你在犹豫？”
听到声音，晏承修思绪收回，侧头看向司元正，声音复杂，
“是，我在犹豫。当初一念之差，让我后悔终身。如果再有差池，我不敢想象后果。你确定丹姜到时候，真的不会想起一切吗？”
“你觉得我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司元正声音淡淡，“我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不会允许任何失误出现，如果你不想做了，我现在就放你走，但你和姜儿，便生生世世都再无缘分。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
如何决定？如果愿意放手，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厉鬼修了。
晏承修满嘴苦涩，“王叔，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放弃丹姜的。”
“那你还犹豫什么？”
晏承修深吸一口气，抬头，“我在犹豫什么，王叔，你真的不知道吗？如果丹姜将来有一天知道，我与他的缘分，是拿国师大人命换来的，王叔觉得丹姜会是什么反应？”
“我说过了，不会有那一天。”司元正负在背后的手握紧。
“不会么……”晏承修喃喃。
沉默半晌。
晏承修转头，视线重现落到外面漆黑的夜空上，
“王叔，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不明白。同样是您亲生的儿子，你可以为司卿牺牲，可以为丹姜丧尽天良，为什么……对国师，你却永远都能这么下得去手呢？”
司元正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晏承修声音继续，声音幽幽，
“国师大人曾与我说，您是天下最好的父亲，也是天下最可恨的父亲。以前我还不是特别明白，但现在，我明白了。王叔您……对国师大人，是真的狠啊。”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戳中了司元正的痛楚，对方陡然睁开眼睛，声音有些不稳，
“我也不想这么对他，是他逼我的！他非要跟我同归于尽，我能怎么办？若不是他，你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他当初根本就不是想帮你，他就是骗你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已经没退路了。”
“既然当初他愿意用自己一身道行去救姜儿，那么现在，用他的命来救姜儿，相信他肯定也是愿意的。晏承修，你已经对不起姜儿一次了，我不希望你再次辜负他。”
说完，司元正拂袖而去。
晏承修沉默站在原地，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手中的姻缘线，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