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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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落叶飘零,思绪偏向感伤。

渐冷的季节,渐凉的心情。

快八月十五了,想给母亲买些吃的送去,今年真的从心里总想着给母亲买好吃的,总担心母亲一人在家吃不上饭,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又不舒服。心里的担忧忽的比以前多了好多。总是时不时的就想给母亲打个电话,问问她的状况,真的担心她的身体。所以去超市里,大兜小兜的买了不少。

弟弟打电话来,问我哪天回家,说要给母亲买上肉让我捎回去,他们过节回去吃水饺,让母亲提前把馅子弄好了,要吃白菜肉的。

我自然是高兴,只要是给母亲捎东西,我都高兴,这毕竟是母亲高兴的事,毕竟是心里想着母亲。

那天下了场小雨,刚停不久,公路上是点点的水湿的样子,但那大崖头路上,尘土被压下了,道是好走的很。

我提前和母亲通了电话,母亲便在崖头上面等着我,看到我的车开到河滩那里了,母亲便往下走来接我。

东西稍微有点多,我先拿了一部分,匆匆的往那崖坡上跑去,虽然年纪渐长,但这抬腿就想跑的习惯却一直没有改变。

我跑到崖路的一小半,遇上正好赶到的母亲:

“你拿着东西爬啥?看累的,别急,又没什么事”

“我不是怕你走下来吗,让你等着你就是不听,我拿两趟就行,你说你非下来急躁我,我只有赶紧跑了”

“嘿嘿,我这不是沉不住气,就来接你吗”

“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别挂挂这些事,在家里等着,我们到时就给你送家去就行,你这自己不注意身体,我们这个年纪多运动没事,你不一样啊”

“嘿嘿,我都到这里了,来我拿着点”母亲知道自己犯错了,知道我是关心她,所以一直嘿嘿的笑着。

“你在这里看着,我再下去把那些拿上来,然后咱们一起往上走啊”

“我拿着这些往上走就行啊,这点东西,我能拿动”

“你如往上走我就开着车走不理你了”

“哈哈,好,我先坐这边的石头上等等你”

“那石头凉不”

“不凉,这又不是冬天,再说我也不怕凉”

“垫上个袋子坐着”我说完把袋子里的东西规整了一下,空出两个空袋子给母亲垫那石头上:

“好了,你坐这里等着,我再下去把其余的东西拿上来”

“嗯,去吧”

我撒腿往下跑去。

“你慢点,还和小孩似的”母亲关心的嘱咐了句。

打开车门,把所有的东西都拿上,大兜小兜的,提着往上走去,刚才走的急了点,这一晃有点疲惫的感觉,看起来真的年龄在了,所以母亲那样忙碌肯定也是硬撑着,如是我也许那个年纪早干不动那些活了。心里一阵心疼。母亲都七十一周岁了,真的是老年人了,还一个人在这里,而我们都在市里,何用?

心情忽的有些低落。

就不那么急的慢慢的走近了母亲。

“这趟怎么不跑了?这爬崖头别跑,会酸腿的,干什么悠着点,还说我呢,也是随你妈急脾气”母亲看着我有点心疼的小责怪。

“就这急脾气有点随你,但也不随你,我只是跑,你是心里急,什么事也巴不得立马干,急的自己难受,我还随我爸,能稳主点,干活上急,其他事很拖拉,没时间观念”

“你还真是这时间上谁也不随,你爸也是说几点就几点,我是鼓不住劲总是提前,你倒好,什么事也不急,总是让人家等你,这脾气还真不知道随谁”

“哈哈,这叫能稳住神”

“哈哈,该稳的时候稳,不该稳的时候急死人”

“就应这样,让你们捉摸不透”

“傻瓜闺女还让人琢磨不透呢,没点心眼,有心眼的话早过的比这好了,不用这么自己受累了”

“好了,谈话到此为止,咱们开始上路”

“好”

“你拿着这两个小兜慢慢往上走,我拿着这些赶紧先上去,然后再下来接你,你可别急躁,又没什么事,慢慢悠悠的走就行哈”我嘱咐着母亲,怕她急躁,这心脏不好,怕累怕急躁。

“那我再拿上个啊,反正你还下来接”

“不用,你拿这两个就行,我赶紧先往上走了啊,你一定慢点啊!”我说完,拿着那些袋子就往上急急的走去。

“你慢点就行,那么急干嘛”母亲喊着。

我匆匆的大步的前行,毕竟是爬坡,不一会腿就感觉有点沉了,没那么轻快的步伐了。

但我还是极力的往上走去,等走到崖顶上,累的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秋衣裤几乎都粘身上了,这个热啊?浑身汗了。

今次,好在崖顶上还没人,我蹲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尽情的排放着热量。这大崖头真累人!什么时候能把这两个大崖头之间连接上座桥呢?那样车直接开进村头多方便,这开发旅游,如果有座那么高的桥在这里,无不又是一道风景,虽然这上下的大崖头也是古朴的耸立,可这出门先费力,来玩的自然是不累,也许觉得是风景呢。

我休息了一小会,就赶紧往下跑去,担心母亲着急再累着。

接过母亲提着的兜,陪母亲往上走去,母亲确实走的慢了,年龄大了,病痛压着,怎能走快呢。即便我再慢也是习惯了的慢不下来,想急急的走上去,又怕母亲着急。

“你不用等我,你快走上去歇着吧,我慢慢走就行”母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嗯,那我先快走上去等着你,你可得慢点啊”

“嗯,上去吧,东西放那里也不安全”

“没事,没人在”

“没人才不放心呢,没个看着的,万一哪家的狗跑出来,那不就麻烦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那我先上去了啊”

“嗯”

我疾步的往上走去。

蹲在崖头上面等着母亲,东面那户人家的女主人走了出来

“小姑来了?给三妈买这么多东西”她笑呵呵的看看我看看地上面的东西。

“嗯,快过节了,多少的给买上了点”

“这真不少”她说完有点怪异的笑着走了过去。

想当年,那刚上班的时候,这个女主人比我大那么四五岁,那时她已经下地干活几年了,结婚不久。

有次大雨后,我推着车子去上班,走到对面那崖路上,村里那妇女主任家的闺女,我的小学同学关喜就在前面。

这妇女在关喜后面不远,见到是关喜,急忙上前帮忙给她推着车子,毕竟女孩子推着自行车爬坡不那么有力气,关喜执意不让她给从后面推,说那样不得劲。说完就自己快速的推着车子往前走去。

话说那么巧,我在后面不远处看的听的是很清楚。

我极力的推着车子往上爬去,很快赶上了这妇女,我处于礼貌和她打着招呼:“要干活去啊”

“嗯,你也要走啊”

“嗯”

那一瞬间,我还以为她也许会和对关喜一样的对我呢,也许会给我在后面推着呢,那样是不是很轻松了?或是我也和关喜一样不用她给推?但我那时也一定要说声谢谢!毕竟人家也是出于好心帮忙。

心里想的美美的,可是我推着车子再怎么吃力的从她面前走过去,她都始终没有伸出手来帮个忙,连说句客气话都没有,那时的心情真的是渐凉!一个村里的人,我还比关喜大着几个辈分,关喜叫她姑,她论辈分叫我姑,她竟然愿意给侄女帮忙,也不愿意给这个姑帮忙,这就是村里人势力眼的差距。

她们兄妹四人,这姐妹是出了名的厉害!小时候没少骂我们外来户子,这长大上班了,依然是那样的瞧不起!只是最近几年,我时常回家,她家就在崖头上面的最边上,每次回来,见到的不少,曾说开车从北路回来停她家院里,她家有个大院,能停好几辆车,可我始终没那样做,不想欠这家人的人情,因为心里种下了无情。

所以在这个第二个故乡里,有好感的人真的是有数。

母亲慢慢上来了,从村里的巷子里走出来几个别大队和本队的人来崖头玩的,看到地上那一堆东西,都开起了玩笑:

“哎呀,小姑,你就差把超市搬你家里了,这买多少东西啊?”一个中年人笑着看着地上的东西。

“就是啊,这么多,三妈吃的过来吗?”另一个搀和着。

“这有肉有鱼有菜,有饭,有水果,这还真全”

“三婶子,你尽管吃吧,这东西你一个月能吃完吗?”

“哈哈,吃两个月,吃完了再给我买”母亲高兴的回着。

“你这一个闺女,比人家十个的送的东西也多,还给你钱啊吧?”一个夸张着。

“给”母亲声音高亮的回了句。

“你这一个闺女就不用愁吃穿了”

“那也不如人家几个闺女的好啊,这个给买这个那个给买那个的多好,这一个闺女再怎么也是有限的”母亲笑容满面的回着他们。

“说是这样说,十个闺女一穷二白的,拿着是个胡萝卜回来又什么用?还不如一个能的,想吃啥买啥”

“那到也是,还是闺女自己有了好啊,咱们也放心,她们也能照顾我们”

“是啊,就是这么个理,孩子能了,生活好了,老的也跟着享福”

“就是啊”

“走吧”我只有笑着,问了句正站在那里想聊天的母亲。

“走,我这一说话就忘了干啥”母亲又不忘开上句玩笑

“你这是高兴的,我的话也许早什么也忘了,可惜也没个给我买东西的”临队的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说了句。

“你高兴我们也不知道啊”

“没这一天啊”

“你们玩着我们先回去了啊”我赶紧打住了这次聊天。

和母亲往家走去,往我家拐的那里又有几个妇女,又说我怎么拿那么多东西,又在那说了一通。

就是我那大娘,虽然我礼貌的喊了她声大娘,她连给个眼神都没给,眼神偏看向一边,不知在想什么呢!

拐进巷子后,母亲不悦的说:

“看见你那好大娘了吧?你叫她声大娘,她理也不理,以后不用叫她,她那闺女来见了我有时还不叫呢,你帮着她那外甥女出了国,挣了钱回来后,也没看得起你,用的着的时候天天往那跑,夸你多么能,她回来了,挣了钱了,却不再想着你了,当时如果没有你,她那个样子能出去吗?回来还说你坏话,说在那里一点也不好,以后再也不去了,不是挣了钱回来家里盖上二层楼了,没个出去挣钱的,她闺女家那样,恐怕盖子也该不上楼,忘恩负义的小人,一点也不觉欠你情!没个好人”

“我都习惯了,这都是出去前把我夸上天,挣钱回来了就巴不得永不见我。世态炎凉,势利眼重啊!不和这样的人计较,不值得”

“你这大娘还在家里动不动就指桑骂槐的骂我,出来埋汰我,到处说我坏话,人家也都和我说,真是气人,这是家什么人家”

“你别生气啊,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躲着她点就是”

“嗯,我这想开了,骂是骂自己,打是打人家,现在打也影响着自己了,不和小人一般见识”

“这样就好,我刚开始时,也是适应不了,觉得人怎么能这样呢?翻脸无情,你?有能力时巴不得天天靠近你,你失意时,巴不得都不认识你,所以有那么半年,觉得很是不解,不知是自己落后了还是她们无情了,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忽的觉得,她们那样的行为,直到我去动脑筋吗思考吗?不值也不配,所以我就逐渐不去想那样的事了,看开了,一切就都好了,就向老弟那年说的那话一样:你不用为此生气,她们欠你的,不去回报,那么你的福报就会很多的。我觉得这话真的有道理”

“嗯,就是这么个理,现在老天爷离的近了,看的清了,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你做好事会有好报的”

“希望是”

“就是,所以人一定要做善事,行善积德,对自己对孩子都好”

“嗯,起码心事舒坦的”

“你骂我也做善事,我这是好报呢还是还没到呢?”

“哈哈,这不是正在路上走着吗”

“哈哈,也对哈,一直在善有善报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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