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约翰和夏洛克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整条贝克街除了还在亮着的路灯，连在垃圾桶附近逡巡的野猫都不见了踪影。
夏洛克站在约翰身边，垂眸盯着约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221b的大门。
两人摸黑走进门廊，在约翰伸手要够灯按钮时，夏洛克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腕。
约翰只觉得在黑暗中，从那截被夏洛克握住的手腕开始，自己身上的汗毛一路竖到了后背。
他被夏洛克的举动吓了一跳。
约翰低声呵斥：“你做什么？！”
夏洛克；“先别开灯。”
约翰：“这么晚了，有事上楼说，别把汉德森太太吵醒。”
夏洛克：“别动。”
说完，夏洛克在黑黢黢的走廊里把约翰熟门熟路地拽到了墙角，约翰只觉得自己后背靠在了冰凉的墙上，脚边似乎是凸起的楼梯。
这个姿势有点熟悉，约翰心里别扭地吐槽。
然后，夏洛克自己换了一个方向，也靠在了约翰身边。
约翰侧着脸瞪着夏洛克：“……”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俩人谁也没有说话。
约翰从一开始的困惑慢慢变为平静，他的双眼也逐渐适应了黑暗，反而觉得这个黑黢黢的楼道也还算亮堂。
至少约翰现在可以看清大门，从门缝里透过来的路灯的光把地毯也照亮了一块，甚至对面墙上的静物油画也依稀露出了应有的轮廓。
约翰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有关注过这幅油画作品，上面画的是什么？陶罐？水果？还是花瓶？
是了，他刚刚搬来两天，没有注意到门厅位置的油画也很正常。毕竟和住在一层的房东汉德森太太，他也仅仅和对方说了两次话。
约翰觉得自己很容易忽略自己刚刚搬过来这件事。这感觉就好像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很久。
归根结底，应该还是因为太忙了，而且自己的室友太过自来熟，把他指使来指使去，根本无暇细细品味这个新的环境。
“你在想什么？”
夏洛克转过脸突然出声询问。
约翰回神：“没事。”
夏洛克：“你在笑。为什么？”
约翰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嘴角：“有吗？我以为我只是在喘气。”
夏洛克继续盯着约翰，不依不饶道：“为什么笑，因为今天抓到了凶手？还是……因为这个？”
约翰看着夏洛克抓在手里的拐杖，终于没忍住笑喷了一口气：“你怎么还拿着？”
夏洛克把手收了回来，把拐杖抓在手里把玩：“不然呢？难道让我把它留在警局当做证物？”
约翰低下头，心情难得很不错地跟夏洛克开起了玩笑：“那我也用不到了，难道你喜欢这个？那送你好了。”
夏洛克不置可否：“质量挺好的，我看你平时用它很顺手……而且，它很……”
约翰接着夏洛克的话：“很坚硬？”
夏洛克沉默一秒，附和道：“对，很坚硬。平时就拿在手里，遇到有问题的人还可以……”
约翰：“遇到意外就直接扔出去，砸在他头上。”
夏洛克无声地笑了：“是的，扔出去，我准头向来不错。”
约翰一脸严肃，像是在讨论一个十分重要的医学问题：“我的准头也很好，今天就是很好的例子。不过下次也许可以让你来试试……你喜欢投掷？我大学还参加了一门……”
夏洛克转过脸盯着身边的人，约翰也同样转过脸，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然后都笑了。
夏洛克笑出声道：“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这样丢了出去！这真的不符合你的行为——”
约翰也跟着大笑：“不然呢？我当时也是下意识的反应，相信我，那种时候，我手里有什么我都会扔出去的，我总不能看着自行车从你身上碾过去。”
夏洛克：“不论你是否相信我的话，我都要说——自行车不会从我身上碾过去。”
约翰：“那可不一定！既定事实就是你没有被车撞，因为我及时把人用我的拐杖干趴下了——我的功劳，我的！”
夏洛克：“真的让人……吃惊。约翰·华生，你今天让我非常、非常的、惊讶。不含任何贬义，我觉的你今天的表现很出色。”
夏洛克又小声嘟哝了一句：“我以为你是脾气很好的那种人，至少不应该是随便拿金属拐杖敲别人头的那种。”
约翰盯着在昏暗的走廊里夏洛克脸上不容忽视的笑意，小声道：“彼此彼此。”
夏洛克慢慢收敛了嘴角的笑：“所以，你的腿怎么样了？”
约翰：“从来没有这么轻盈过……说实话，如果我早知道追着自行车猛跑一顿就可以让我摆脱这个后遗症，我也许在军队就追着坦克跑了……”
夏洛克：“你以前没有尝试治疗过你的腿？”
约翰：“没有。我可能下意识以为自己的腿就是这样了，其实之前也有人说我这个可能是心理作用。我当时持怀疑态度。”
夏洛克：“那么……你的肺……也好全了？”
约翰：“肺？你是说之前的枪伤？托那些药的福，完全好了。”
夏洛克：“约翰，我得坦诚，偶尔吸烟。但我保证不会在公寓吸烟。”
约翰觉得自己大概是一天都用脑过度，他傻乎乎地跟着夏洛克重复：“吸烟？”
夏洛克：“我会使用尼古丁贴片。”
约翰：“贴片？尼古丁？噢！你是说你怕我肺部的旧伤，其实没——”
夏洛克：“所以明早的早餐还是你负责对吗？因为我以后都用尼古丁贴片。”
约翰：“……对。”
夏洛克像是终于确定了一件悬而未决的大事，小声地呼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两人又这样沉默地呆了一会儿。
约翰犹豫很久，还是张开了嘴：“今天……我是说这几天的案子，你怎么知道要找外送员的？”
夏洛克张开嘴，上嘴唇碰了碰下嘴唇，开口道：“因为死者。”
约翰：“因为几个死者……他们都订了外卖？”
夏洛克：“是，但不全是。订外卖只是一个共同点，但是不是决定性共同点。最主要的还是看死者的职业以及日常生活状态。前两个人一个是自由职业者，有时偶尔录点视频传到油管上去，另一个是个靠家里几套房子的房租过活的网游宅男。至于今天这个……他是个学生，但是从他放在卧室的一张成绩单来看，他经常翘课，不常出门。”
约翰理解地点点头：“他们都是不怎么出门的人。所以能和他们有直接接触的，范围还是比较固定的。”
夏洛克轻哼了一声，表示赞同。
约翰：“那你又是怎么从那些外送员里确认那个是有问题的，毕竟他们就算吃经常吃外卖，那也会换口味……而且有些外送没有宣传单……”
约翰说着说着语气惊恐起来：“难道你都刨了他们所有人的垃圾桶？！”
夏洛克：“缩小范围，动动你的小脑瓜，约翰。死者分布在伦敦三个不同的街区，如果我确认是连环作案，那么这就至少排除了一大部分比较小众的、只派送其中一家的外卖。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在没有排除掉的外卖里找到同一家且大概率会由同一个外送员送的那个。”
约翰点点头，听得十分认真。
夏洛克：“但是一个外卖一个外卖的叫太浪费时间了，逐一排查外送员也是一个下下策，也许等我们锁定目标，第4或者第5个被害人都要出现了。”
约翰：“所以你就先带我吃了几家，和外送员聊天，打听消息。”
夏洛克难得赞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但只可惜光线太暗，约翰可能没有捕捉到他的目光。
夏洛克：“托你的福，那个中国的外送员很喜欢你，然后给我提供了一个很有用的信息，那个论坛。”
约翰：“然后你就在论坛里钓鱼。”
夏洛克：“钓鱼？”
约翰：“咳，一种说法。就是设了个陷阱，等人上勾。”
夏洛克摇摇头：“我没有在等谁上勾，我只要知道是什么论坛，就能自己找到所有我需要的东西。”
约翰好奇道：“比如？”
夏洛克看起来心情真的心情很不错，他竟然耐着性子给约翰解释起来。
“互联网有时是一个很好的东西，因为一个人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他或者她的痕迹，顺着痕迹可以找到许多信息。大概有思路后，我一共有三个备选，一个是披萨，一个是中餐，还有一个是牛奶。前两个我们也做了排除法。披萨店最先被排除，因为店铺不同街区的外送员是分开的；中餐店当时我并没有太多可以支持他们完全无辜的理由，但是好处在于外送员很喜欢你——”
夏洛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约翰感受到了夏洛克揶揄的目光，不自在了清了清嗓子。
这是夏洛克第二次重复“那个中国外送员很喜欢你”这件事了，约翰每次听到都觉得怪怪的。
这感觉就好像他很水性杨花似的。
约翰尴尬地辩白：“咳咳，其实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