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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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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眯起眼睛, 一脸迷茫:“谁?纳斯·巴特?”

汉克也很惊讶:“鲍威尔·巴特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夏洛克对大家的震惊不以为意, 他翻阅着手机,从里面调出谷歌地图,上面已经被他提前标记了一个位置。

约翰见查尔斯和汉克和自己一样震惊,心里明白这大概是夏洛克自己推理演绎出来的线索,并不是昨晚在自己睡觉以后夏洛克和查尔斯他们讨论出来的东西。

约翰缓缓舒了口气, 心底产生一种:瞧,这才是夏洛克应该有的探案节奏——不走寻常路, 不找寻常线索, 不探寻常案。

再看看满脸困惑的查尔斯、汉克两人,约翰竟然有种……过来人的淡定。

夏洛克:“地址已经发到了你们的手机里, 我们尽快过去一趟。当然只我和约翰去也可以,但我想也许你们想加入。”

夏洛克话音落下,包括约翰在内所有人的手机都响起了手机提示音。

汉克摸了摸鼻尖:“你拿到了我们所有人的私人手机号?”

约翰不无担忧地看了一眼汉克,他实在担心夏洛克这种直接用“自己手段”获取别人手机号的行为引起这些朋友的反感, 他曾听雷斯垂德说过一句,警局里的好多警员对夏洛克敢怒不敢言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夏洛克掌握了几乎所有人的私人社交账号。

结果一回头, 就看到了汉克闪闪发光的星星眼。

约翰觉得这个眼神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只听汉克对夏洛克说道:“你怎么破解我们设置的动态保护密码的?按道理来说……”

夏洛克:“你是想说, 按道理我用电信信号定位到你们的手机号会被直接转移到南非某个不知名的无人小岛上吗?”

汉克:“对……”

夏洛克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汉克热切地对夏洛克说:“晚上、我是说等你有时间,我们一定要好好交流一下。”

约翰:“……”

夏洛克打了个响指,算是回应。

好吧,瞧瞧这个发展,约翰觉得是他想多了。

约翰在心里吐槽他刚才怎么会担心夏洛克被嫌弃这种事。他早该发现的, 跟夏洛克能相处得来的人,必定也不是寻常的人,不能用寻常思路来判断(当然,他约翰除外,他正常得很)。

另一边,查尔斯从刚才夏洛克说鲍威尔的双胞胎弟弟时就没有说话。他一直在认真看夏洛克发给他的地图标记。

直到那边汉克感叹完,查尔斯才开口:“是的,夏洛克说的没错……我也是刚想起来,鲍威尔的确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慰问信我记得就是他弟弟签收的。要不是看到夏洛克发的地址,这种细节我根本就忘在了脑后。”

约翰:“你是说,慰问信寄给了他弟弟?”

查尔斯轻蹙起眉头:“我也是事后知道的,不过如果他身边只有个弟弟……汉克,你了解鲍威尔·巴特结婚了吗?”

汉克推推眼镜,查看自己的平板,说道:“资料显示他结过婚,四十五岁离婚了,和前妻没有孩子。离婚后鲍威尔一直一个人住。他来我们实验室时,已经49岁了,资料上对他的弟弟倒是没有什么介绍,似乎他们一直不住在一起。还有……夏洛克,你看。”

汉克将手里的平板干脆向夏洛克的方向递了过去,示意夏洛克自己查看。继续说道:“按照你刚才给我们提供的地址,我只能猜测他弟弟是在他死后搬到他房子里住的。因此慰问信是他弟弟签收的也不奇怪……”

约翰凑上前,跟着一起看汉克调出来的资料。

几个人小声地交流着有关鲍威尔的事情,查尔斯这边已经在短短几分钟内安排好了行程。

等大家都准备好,走出泽维尔学院的大楼,一辆吉普车已经停在了大楼门口。

快银坐在吉普的驾驶座上,戴着夸张的墨镜对着大门吹了一声口哨,得意洋洋地示意大家今天是他开车。

约翰一踏出门,就看见快银探出车窗对他热情挥手:“嗨,约翰,听说你们订了车,而我抢到了司机的工作!”

约翰失笑:“我以为你去执行任务了,今天没有拯救世界的任务吗?”

快银做了一个不标准的敬礼动作,说道:“把你们送去目的地再接回来是我今天最重要的任务。”

约翰环顾四周:“斯科特呢?”

快银:“他和瑞雯去黑市找人了,他们今天还带了科特和暴风女,哦,就是昨晚吃饭时蓝色的那个人和一个会制冷的美女——总之,人手绝对够了,我去不去都无所谓。”

查尔斯戴了副墨镜,蹙着眉操纵着的轮椅直接从斜坡上滑了下来,动作娴熟,在路过快银时不忘伸手拍了拍小伙子耷拉在车门外的手,老父亲一般叮嘱道:“路上开慢点,我和埃里克在前面带路,你跟在我们后面。”

约翰这才看到快银的吉普后面还跟着一辆底盘很低的银色跑车。

这辆跑车明显是经过改造的,造型低调奢华,流线形状做得十分前卫,充满了现代科技感,一打眼看过去,约翰脑海里除了“酷”只能觉得“贵”。

最主要的是,这辆车侧面向上打开的门敞开后,可以看到副驾驶的位置完全是空的——连座位都没有,一块方方正正的空地。

约翰毫不怀疑这是给查尔斯专门定制的跑车。

在查尔斯靠近车门时,一个自动伸缩的斜坡踏板从车边缘一直延伸连接到了地面,查尔斯操纵着自己的轮椅可以直接顺着踏板进入汽车里。

约翰目不转睛地看着查尔斯丝操纵着轮椅熟练地进入车里,汽车副驾驶的底盘慢慢升起四个支架,将查尔斯的轮椅牢牢地固定住,然后从车顶上方弹出一个像过山车一样架在肩膀上的安全带。

约翰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尽量不要显得自己太过“土包子”,但这真的有点难,因为这辆车真的太惊人了——又漂亮又实用。约翰觉得任何一个男人都没办法拒绝这样一辆跑车,所以他安慰自己即便现在半张着嘴多看两眼也没有什么丢人的。

跑车的驾驶座坐的是埃里克,他对着看着他的一众人冷酷地挥了下手,将头顶的墨镜扒拉到鼻梁上,然后关闭了车门。

约翰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伸手指着那辆车,结结巴巴地对夏洛克说:“嗨,夏洛克……那个车,你看到那辆车了吗……”

夏洛克脸色如常,见怪不怪地看了一眼汽车,又把目光放在约翰身上,语气带着淡淡的嫌弃:“快擦擦嘴角的口水。”

约翰迅速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立刻回头低声抱怨:“我!没有!流!口水!”

夏洛克斜着眼睛,不吭声,自己率先拉开了吉普车的车门,头也不回地上了车,汉克紧随其后进了副驾驶。

约翰看着他们一气呵成的动作,也正准备往车上爬。

夏洛克这时却挡了一下车门,故意开口大声道:“小军医,快醒醒。车都要开走了,我们该出发了。”

约翰满脸无语地把夏洛克挤到一边,爬上了车:“多看两眼车又怎么了?有什么好奇怪的,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车?多看两眼你至于吗?”

夏洛克低头拿出手机摆弄起来,不在意地回复道:“以偏概全,并不是所有人男人都热爱一个代步工具,就像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见了漂亮空姐连书都能拿倒一样……约翰,你不能什么事都以你自己作为标准。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想想有用的东西,你要是真的喜欢那种车……”

约翰气鼓鼓问道:“我很喜欢,所以呢?就怎么样?”

约翰等着夏洛克说“你要喜欢自己买一辆”后,迅速用自己“没钱买不起,要不你买一辆开给我看看”堵住夏洛克的话。

只见夏洛克抬起头,假笑:“那很好办。等一会儿到地大家下车了以后。你可以在停车场围着那辆车好好多转两圈,仔细看看……我想查尔斯作为你的好友应该不收参观费,搞不好还会让你体验一下驾驶感。”

约翰虽然不想,但还是控制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快银迅速启动了汽车,跟在了埃里克的汽车后面,见夏洛克和约翰都不说话了,便快活地介绍道:“那是教授的专用车,不过一直都是埃里克在开。听说为了和教授的轮椅上的功能连通,汽车设计师对车做了重新的设计,对了汽车设计师你也认识,就是我旁边这位。”

坐在副驾驶的汉克回过头,对后排两个人挥了挥手,腼腆笑笑,“谢谢大家喜欢我的设计。”

约翰对着汉克第n+1次感叹出声:“你可真是太酷了……”

汉克挠了挠头发:“其实是顺便的,汽车的改装并不复杂。”

快银:“汉克在正常时候总是太谦虚了。要我说……那辆车改装的挺好的,不过我更喜欢肌肉系列的跑车,外观能棱角分明一点就更好了。不过不管怎样,那辆车挺酷的。”

约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忍不住和快银又聊了一会儿汽车,一时车上欢声笑语,惊叹声连连。

夏洛克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直到约翰因为在座椅上扭动撞倒了他的胳膊肘,他才屈尊降贵地抬起头。

然后喷了一口鼻息。

夏洛克终于在约翰已经和快银晚上相约快银的房间,参观他收集的汽车模型时,慢吞吞、又不容忽视时开口了:“对于我们先去见鲍威尔的弟弟,你……”

夏洛克实在是问不出口“你有什么想问的”这种话。

夏洛克以前探案从来不靠亲友团提供思路,大多数时候也不喜欢和别人讨论。但是他也实在不想再听约翰和那个超音速小子像两个荷尔蒙多到无处发泄的高中生,喋喋不休地讨论一件代步工具。

不过,好在车里还有一个老实人汉克。

汉克跟着查尔斯这些年设计制作了不少高端的东西,包括此刻泽维尔学院地下实验室外的停机坪上面停着的两架最新款的战斗机,四辆重型山地越野装甲车等。

但汉克虽然能设计出这些东西,却对这些武器和代步工具远没有约翰和快银狂热。确切地说,离开了自己工作实验室的汉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工作还不善言辞的高中数学老师,温和又腼腆。

现在夏洛克一张嘴,汉克就立刻跟上了思路,发表了两句对鲍威尔这个实验员的看法。

不知不觉间,一整辆车的话题都被夏洛克拉了回来,大家把注意力重新又放在了鲍威尔上面。

关于夏洛克坚持要先去看鲍威尔的弟弟这件事上,大家出于对夏洛克的信服都没有异议。但是同时大家也不明白明明有五个没有排查的“活实验员”存在,为什么先从一个已经死去一年多的实验员身上着手。

快银之前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现在开着车在路上听了个大概,还趁机发表了一些自己无厘头的观点。

快银:“也许他弟弟是变种人,能力就是复制卡片。双胞胎——两个长相一样的人,拥有复制的能力也很合理,你觉得呢,约翰?”

约翰其实觉得有点扯,但是他向来不擅长反驳别人,只好微微一笑,含混地嗯了一声,并毫不意外听到夏洛克在旁边喷出一声巨大的鼻息。

夏洛克有点纠结,他其实也不想在车上和人谈论自己的案子。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选择全车人安静一路,除了司机和他,剩下的全部都睡觉也没有关系——这也是他喜欢乘坐出租车的原因,他可以在路上安静思考,谁都不理。当然,如果伦敦有无人驾驶功能的汽车,也许他会立刻考虑购置一辆。

不过听大家“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分析案情,总比起听约翰和快银谈论气动避震、电子油门、动力刷等等东西要强许多。

相比而言,夏洛克倒是愿意看约翰把心思放在自己的案子上。

是的,夏洛克已经在心里默认自己接手了查尔斯的实验室药剂遗失案,这个案子和英国伦敦死了的那几个人有关,所以可以算作类连环谋杀案件,“死了人”,“还不止一个”,“很离奇”——这些要素组成的案子完全属于他的探案范畴。

夏洛克这时想起自己出国前接到麦考夫的电话……

电话里麦考夫用他一贯的语调嘲讽夏洛克:

——麦考夫:“听说你接了一个跨国大案件,美国一个倒闭了的实验室丢了几只玻璃瓶?”

——夏洛克:“这不关你的事。”

——麦考夫:“抱歉,我说的不准确,因为谁也不知道药剂是不是装在玻璃瓶里。反正我的弟弟有跨国生意了……真是可喜可贺。今晚我可以要求厨师给我多做一道甜品,作为庆祝。”

——夏洛克:“想变胖不要在我身上找理由,想想你的体重……麦考夫,我为你办公室的椅子表示担忧,它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麦考夫:“夏洛克、夏洛克。我的……弟弟。那咱们不提甜点。言归正传,我从来不知道你已经开始接这么复杂的业务了。这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缺钱了。毕竟谈恋爱……维持人际往来是最浪费钱的。所以是不是需要我为你赞助点什么,比如安排一架飞机?毕竟机票费也挺贵……”

夏洛克知道麦考夫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这也不妨碍他反击回去,毕竟戳人痛点这种事情,福尔摩斯家的人人都很擅长。

——夏洛克:“上周,裁缝安迪斯上次来给我量衣。他跟我分享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猜是什么?”

——麦考夫:“我不想知道。”

——夏洛克:“算了,你明明好奇得像一只黑猫。我还是告诉你吧……安迪斯说你今年新订的春季三件套尺寸都有了变化,因此每套衣服做下来要增加不少布料。麦考夫,现在我只想问……这件事雷斯垂德警督知道吗?”

——果然刚才还高高在上的麦考夫瞬间炸毛:“不可能,我的体重……等等,这关雷斯垂德什么事?!”

夏洛克认为自己已经夺得了谈话的上风,惬意地挂断了通话。

时间回到现在,在去往鲍威尔·巴特家的路上。夏洛克一回神,就听到了约翰煞有介事地“案情分析”。

只见约翰一脸深沉,语气严谨,听着还挺像回事地说道:“邻居说鲍威尔生前都是自己一个人住,死后弟弟才回来。因此可以推理出,他和他弟弟关系不好……同时,鲍威尔中年离婚,独居,又没有孩子。是不是说明他本人性格其实并不外向……?”

夏洛克抬起一只眼睛,抽空看了一眼约翰,又迅速把目光原放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约翰被夏洛克的表情逗炸毛了,他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夏洛克的肋骨侧面:“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的推理有问题吗?!”

夏洛克迅速躲避,头也不抬地说道:“你那不是推理,小军医。你那是在讲睡前故事。”

约翰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汉克清了清嗓子,笑着说:“其实,鲍威尔生前似乎在实验室人员挺好的。我对他还有些印象,见到谁都很有礼貌,笑眯眯地,而且人很乐观。”

约翰:“……”

夏洛克:“哈。”

行叭,约翰心想:大不了他这一路就少说点话了。

过了一会儿,夏洛克似乎终于看完了手机里的资料,他抬起头,对开车的快银说道:“一会儿到了目的地,你们先过去,我单独在周围走走。”

快银:“什么?走走?不是要去那个谁家吗?”

夏洛克:“嗯。我还要办点事情。”

约翰立刻侦探助理上身,使命感爆棚,敬业地说道:“需要我和你一起吗?”

汉克也回过头,他先是为夏洛克的说法疑惑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问,就看到后座上正在对视的两个人。

汉克把嘴边那句“要不要我帮忙”迅速咽回到了肚子里。

但下一秒,只听快银脱口而出:“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汉克迅速用手戳了戳快银的大腿,快银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

汉克对着后排努了努嘴。

快银匆匆瞥了一眼后视镜,然后无声的“啊”了一下,“啊,呃。不了,我还得停车,就不和你们一起了,你们请便,想去干啥就干啥……哈、哈哈哈!”

汉克用手捏了捏鼻梁,在快银干巴巴地“哈哈”声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而这时,坐在后一排的夏洛克正准备习惯性地回绝约翰的请求:“不需要。其实我自己也……”

但夏洛克话刚到嘴边,余光瞥到约翰使命感爆棚又满含期待的小表情。

拒绝的话在夏洛克嘴里绕着舌头转了一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夏洛克只好妥协:“行……但不要多话,也不要提问,跟着我行动。”

约翰郑重点头,“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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