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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大舅舅(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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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贾宝玉挨了打, 而且似乎伤的还不轻,整个荣国府的人都陷入了一种低沉压抑的气氛之中, 上上下下个个战战兢兢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第一个贾母、王夫人不高兴, 连带着未免责难手底下的人,管理家务的王熙凤在贾母和王夫人那受了气, 对着手下之人自然也没个好脸。上面的情绪自然而然会发作到下面来, 各处的管事、婆子都吃了挂落,也要发作。

最倒霉的便是底层的小丫头子们,她们活计有多,又动不动便得不是,轻则骂几句, 重了跪瓦片, 再重还有打的呢。好些小丫头都一面做活,一面偷偷的抹眼泪。

黛玉连续两天去给贾母请安,贾母都没顾上见她, 整天不离身的守着贾宝玉还守不过来,旁人是一概不管不问了。

后来黛玉便索性托病在自己屋里呆着,每日只派紫鹃过去瞧瞧, 代自己表达问候。

也因为贾母、王夫人暂时顾不上黛玉,所以贾赦成功的将黛玉接走了。

等贾宝玉身上的伤稍好,能趴着说几句吃碗稀粥了,贾母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她当即命人将贾政叫到跟前儿,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先前不是不想骂,只是看着贾宝玉昏迷不醒, 根本没有那个心理会旁的事。

贾政打贾宝玉也是爱子心切,并不是真想打毁他,没想到贾宝玉这些年在内帷被养得这等娇气,才二十板子就伤的这样重。贾政心里也早有些后悔,这会子跪在贾母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

“母亲骂的是,儿确实该骂!母亲恐怕不知道吧,儿打宝玉,儿心里也疼啊,儿不也是没办法嘛。母亲知道大哥怎么说宝玉的吗,他说宝玉是天生残忍乖邪之徒,烂泥扶不上墙,将来就是个酒囊饭袋!儿心里不是气不过么,才发奋一定要把宝玉培养成才!儿也是为了宝玉好,为了咱们荣国府的门楣……”

贾母气的不住的拿拐杖敲地,咬牙切齿的道:“那畜生,真是这么说的?!”

贾政叩首道:“儿一个字都不敢欺瞒母亲。母亲若是信不过儿子,怕儿子随身的小厮帮着儿子欺瞒母亲,可以问问看大门的小子们,

大哥就在大门口指着儿的鼻子骂,好些人都听到了,外面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了呢!”

贾母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孽障!这个孽障!我是哪辈子做的孽哟,养出这么一个丧家门的畜生——”

然后两眼一瞪,晕了过去。

鸳鸯吓得将手中捧着的小盖碗都摔了,慌得跑出叫:“来人来人啊!老太太晕倒了,快快,快去请太医!你们几个过来,抬老太太到床上去!快,别磨蹭!!”

一时呼啦啦一堆人进来了,把屋内围得水泄不通。

贾政也慌了,忙起身同丫鬟一起,把贾母抬到内室床上,一面也一叠声的叫:“快,快请太医!”

一时又惊动了王夫人、李纨、王熙凤等人,都带着丫头们过来瞧。半个时辰后太医也急匆匆来了,看脉诊治、写方抓药,折腾到天黑才散。贾宝玉还没好彻底,贾母又病了,在床上一连躺了三天。到第四天贾母才觉得头不那么晕了,扎挣着下床,扶着丫鬟的手去瞧贾宝玉。

贾宝玉也能下床了,正扶着袭人的手在屋子里转。

“宝玉,我的宝玉……”贾母颤巍巍走过去,捧着贾宝玉的手,“心肝儿啊,你能走了?疼得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贾宝玉叫了一声祖母,把脑袋趴在贾母怀里,想撒个娇,谁知道一动便扯动身上的伤口,登时“哎呦哎呦”乱叫起来。

贾母慌得不知道摸他哪里才好,唯恐碰到他身上的伤,他再疼得更厉害,最后只好抓着他的手不停的抚摸,一面道:“哪里疼?我的心肝儿,告诉祖母哪里疼?”一面又骂大夫,“怎么治的!内服外敷的药都用了,这么多天过去,怎么还是这样?庸医,庸医,就会糊弄人!”一面命人再请好的大夫来。

贾宝玉在好几个丫鬟的搀扶下又趴床上去了,贾母坐在他床边儿上拉着他的手垂泪。

贾宝玉趴一会儿,疼得好些了,便拉着贾母的手问:“祖母,我病了这么些天,家里的姐姐妹妹、嫂子,甚至是东府的哥哥嫂子们也都来瞧了,怎么就不见林妹妹过来啊?祖母,林妹妹不是已经回到咱们自己家了么,她为何不来瞧我啊?难道

我伤成这样,她都不心疼的么?”

贾母安慰他道:“你林妹妹这几天身子也不好呢,你伤的这样重,最怕过了病气儿了,你妹妹一向是个知书懂礼的好孩子,万万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来瞧你的。不过虽如此,她心里还记挂着你呢。”

贾宝玉面儿上一喜,忙问:“她都是怎么记挂着我的?”

贾母道:“她每日都派紫鹃来问问你的情况,这不叫记挂着你吗?”

贾宝玉喜得手舞足蹈,欠起身子叫道:“袭人,把我那个红盒子了拿过来,快!”因动作太大,扯动背后的伤口,不免又“哎呦”一声,摔在床上。

贾母忙道:“你还不老实些,还嫌不够疼?你要什么,想叫谁过来,你说便是,休再这么动来动去了。”

袭人答应一声,早将那红盒子拿过来给贾宝玉瞧:“二爷说的是这个不是?”

贾宝玉道:“就是它,我好容易得的,你快拿着给林妹妹送去,就说我专给她留的,自己都没舍得用呢。”

袭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贾母,贾宝玉问:“怎么了,愣着做什么,怎么还不去?”

“这就去。”袭人只好答应一声出来。

贾母又陪贾宝玉说了会子话,才扶着鸳鸯的手出来。刚跨出门槛儿,见袭人就在台阶下抓耳挠腮呢。贾母蹙起眉头,问:“宝玉不是叫你给林丫头送东西去么,你不赶紧去,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袭人指指宝玉的卧室,连连摆手,意思是叫贾母小声点,别叫贾宝玉听见。

贾母满脸狐疑的看着袭人,面上有些不悦。这小丫头,连个礼都不懂了!

鸳鸯忙趴在贾母耳边说了什么,贾母露出惊愕的表情。她怕惊动贾宝玉,紧绷着嘴,一直回到自己的正房内,才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畜生何时把林丫头接走了?怎么没个人过来告诉我?都是死人啊!”

鸳鸯吓得忙跪下了,满屋子的丫鬟也都跪下了。

鸳鸯红着眼圈道:“那时候宝二爷受了重伤发着高烧,老太太担心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我们哪里敢说?大老爷毕竟是主子,他喊打喊杀的闯进来,接了林姑娘便走,

奴才们怎么也拦不住啊!后来老太太就被大老爷的话气晕了,好容易扎针吃药醒了来,可……还是头晕眼花、精神不济,是老爷说的,先不告诉老太太了。老爷也是为了太太好,怕太太再气病了……”

这个逆子!还学会乘人之危了?

趁着她一心记挂着宝玉,没顾上黛玉的功夫来府里抢人!

贾母又大骂了几十声“畜牲”,命人到隔壁贾赦的住处去接黛玉。

贾赦根本就没让来人看到黛玉。

黛玉还一点不知情,正跟邢夫人一块剥核桃呢。原因是英莲想做一些核桃酥,核桃是现成的,就是没有剥。英莲本来想自己剥的,苦于手头上没有工具,她便去求邢夫人,想跟她讨一个砸核桃的小锤子用用。

正好的黛玉在邢夫人身边,便问她剥核桃做什么用。

英莲便说想做些核桃酥。核桃酥虽然不稀罕,但黛玉吃过英莲做的桃酥之后,对英莲做的各种糕点都来了兴趣,寻常的点心在她手中似乎总能做出不一般的味道。

黛玉正闲着无事,便让英莲将核桃拿来,自己也帮着剥。这样一来,她也算是出了一份力,等会吃起来说不定更加香甜呢。

邢夫人正好也无聊,便跟黛玉一块剥起来。

她们一动手,夕雾、风铃、雪雁等人也都动起手来,不多时便剥了满满一大碗。黛玉还唯恐不够,便对雪雁说:“你再去拿些核桃来!”

英莲笑道:“姑娘,这么多就用不完了呢。”

黛玉:“是么?”

英莲道:“主要还是用面,核桃用不了多少。”

黛玉摆摆手道:“那就算了。”

于是英莲端着满满一大碗核桃退下去了,小丫头打了两盆水,伺候着黛玉和邢夫人洗了手。邢夫人嫁进贾府已经十年有余,到现在膝下还无一男半女。虽然挂着母亲的名儿,但一个贾琏大了,还是个男儿,又不是她亲生的,寻常不怎么见面;至于迎春,从小养在荣国府老太太膝下,也不怎么跟她亲近。

如今碰见一个黛玉,生的顶乖觉玲珑不过,性子又好,说话都是笑嘻嘻的,还肯亲近她,邢夫人忽然生出一股母性的慷

慨来,寻常舍不得示人的东西,都愿意拿出来给黛玉玩儿。

下人们都说她寡恩刻薄,只顾敛财。这些她也有所耳闻,她平日在钱财方面确实看得重些。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她若是有个一男半女,能在这府里硬气起来,她也不想落这样的坏名儿。实在全府上下,上到老爷,下到膝下名义上的子女,没一个把她当个亲人看的。

老爷宁愿守着满屋子的狐狸精,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在府里的位置尴尬又尴尬,若再没点钱财傍身,更没法过了。

“黛玉,以后你多来看看大舅母好不好?”看着在一旁聚精会神摆弄棋子的黛玉,邢夫人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

黛玉放下手中的棋子,看向邢夫人,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邢夫人笑了笑。

这一笑便把邢夫人的心给俘获了,她也跟着笑,笑着笑着便落下泪来。黛玉倒吓了一跳,忙跑过去伸着小手给邢夫人拭泪,邢夫人坐在炕上,黛玉的身高有限,约莫只能够到邢夫人嘴边的位置。她一手按着炕,一手扬着,惦着脚努力想伸得更高的样子让邢夫人又心酸又觉得心窝里满满当当的。

“好孩子。”邢夫人抓住她的手,“不碍事,我是开心的。”然后伸手自己把眼泪抹干净了。

黛玉声音甜甜软软的道:“那大舅母不许再哭了。”

“好,好,不哭了。”

贾赦一进门,看到的便是黛玉窝在邢夫人怀里,俩人一起吃着核桃酥的情景。

“呦,你们娘俩儿倒好生惬意!”贾赦挑眉,心里默默添上一句,不知道我在外面是怎么被赖嬷嬷和那几个管事给搞得焦头烂额呢。

黛玉忙起身下炕,福了福身子,给贾赦请了安,因道:“英莲做的核桃酥十分美味,大舅舅也尝尝,保证你吃进嘴里,余味绕舌三日不止呢。。”

“我不信什么核桃酥有你说的这样好。”贾赦一扯嘴角,他整日在外面东家西家的吃,什么好吃美味的没见过,甜品糕点也不知道吃过多少了,他还就不信了,一个十几岁小丫头做的能比外面的名厨好吃?

但吃了第一口,他就觉得自己

被打脸了。

这是核桃酥么?

他盯着手中的酥看了又看,没错,外表跟核桃酥一模一样,但这也太好吃了吧。

黛玉抿着嘴儿含笑盯着贾赦:“大舅舅,味道如何?”

“嗯……”贾赦正要说,不错,人间美味!但转念一想,这房间里这么多人,自己刚说大话就被打脸,是不是太不好看了些,而且外甥女就在旁边看着,回头她会不会笑话自己?

不,不行!

在外甥女面前,就算脸被打得出血,也得再贴上块皮把面子强撑起来。

于是贾赦故意慢慢的嚼、细细的品,万不能被人看出来自己迫切得其实想把舌头都吞下去的表情。缓缓的把一块核桃酥吃完,贾赦才淡淡地道:“还不错。”

黛玉嘟起嘴:“就只是不错么?”

贾赦:“……”这是几个意思?

“比不错强一些?”他试探着道。到底怎么说外甥女才会高兴?孩子到底该怎么哄啊?是不是我太凶了吓到外甥女了?我要是笑笑会不会好一些?完全没一点头绪啊,看来还得向他那些姬妾们讨教讨教哄孩子的技巧。

黛玉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说着话,大舅舅怎么突然笑起来了?还笑得这么……诡异?诡异的露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皮笑肉不笑,有点像……陆离漫画里画着的青面鬼差。

咦?贾赦心里纳闷,小黛玉不喜欢我笑,难道喜欢我严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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