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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狗肉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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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昌记狗肉馆就是这样一家店,屠狗煮肉,方圆百里头一号。

  源自祖传的秘方手艺,做的狗肉那叫一个香!

  如今传到了第28代,技艺是越发成熟,狗肉做的好,但是生意却一般,

  为什么呢?用我们现在的话说,那叫营销手段不够,不会宣传。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但是这天,彻底打破僵局的事情发生了。

  昌记当家老板只用了一点小钱从一个粗野农夫那里收了一只神狗。

  为什么说是神狗呢?

  因为这只狗虽然长的普通,但却会磕头,一边拜一边磕头。

  昌老板杀了那么多年的狗,自认为也是阅狗无数,一身的血腥杀气更是让方圆百里的狗见了都胆寒。

  凡是狗见了他,没有不逃的,就连叫都不敢叫一声,有些狗更是屎尿齐流,浑身发抖,跟瘫了一样。

  但是今天收的这只狗不同,不叫也不抖,还给他磕起了头。

  咚咚咚的,特别实在。

  见过狗拜人,但是从没见过狗磕头啊,这是通了人性了!昌老板心想,算了吧,不杀了,转念又一想,既然这只狗这么神,不如绑在门口,让他给客人们磕头,讨个欢喜。

  结果让昌老板大喜过忘,这只胖胖的土狗简直就像听懂人话一样。

  都不用昌老板吆喝,它自己见人就磕。

  不管是进店吃肉的,还是走过路过的,无不惊叹。

  这样一来,人气就旺了,人气一旺,生意自然就好了。

  不光吃狗肉的人多,看热闹的人也不少,一天下来,还能收到不少赏钱,乐的昌老板简直合不拢嘴。

  昌记狗肉馆来了一条神狗的事传遍了全镇,甚至更远的宁静城也有不少人再议论这只神狗的事。

  这不,在宁静城的一处茶馆里,就有人在闲聊,话里话外都是这只新出名的神狗。

  “这条狗的名字叫粪球!”

  “粪球?怎么叫这名,土里土气的。”

  “你懂什么,这叫屎壳郎滚粪球,越滚越大!”

  “哈哈,好像有那么点意思,清幽镇昌老板的狗肉馆如今生意可是很火爆啊。”

  “是吧,就是这么个说法,不过听昌老板说,这狗是一个乡下人卖给他的,原来就叫粪球。”

  “哦,我还是以为是昌老板自己取的呢!”

  “他一个杀狗的,还给狗取名?想多了吧!”

  “嗯,这么说,是天意了,该他昌老板发财。”

  “可不是吗!”

  茶馆里的闲聊被一个穿着体面,体态肥硕的中年男子听了个真切。

  这个男子姓朱名口业,是名门世家大户秦家的大总管。

  这几天正好遇到了点事,烦心无比,这才到茶馆喝口茶,听听小曲,解解闷,谁知正好让他听见了神狗粪球的事。

  “请问两位公子,你们刚才说的昌记,是清幽镇的昌记狗肉馆吗?”朱口业搭话道。

  “是朱总管啊,没错,就是昌记狗肉馆,怎么?朱大总管也想去看看那只神狗?”闲聊者一看是秦家总管,立即起身客气的说道。

  “方才听你们说的那么有趣,就顺便这么一问,府里事务繁忙,哪有机会去看啊。”朱口业罢了罢手,看似不经意的说道。

  “说的也是,秦家可不是一般的门户,朱总管也是够辛苦的。”

  “秦家待我不薄,自然应当尽心尽力……”

  ……

  又闲聊了几句,朱口业便付了钱,从茶馆里出来了,

  这一出茶馆,他就直接上了马车,朝不远的清幽镇奔去!

  宁静城作为一方大城,人口众多,是益国排的上号的巨型城市。

  名下有八处大镇,十八处小镇,乡野无数,清幽镇就是这八处大镇中的一处,且离宁静城最近,约莫一个时辰的路就到了。

  我们再回过来看看奋被卖到狗肉馆的奋求。

  狗肉馆对于一只肥胖的土狗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地方,被宰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奋求利用人类的智慧获得了狗命。

  那天,粗野男子卖了奋求之后,一路哼着小曲开心的回去了,留下了两眼泪汪汪的土狗。

  就在狗肉馆的昌老板屠刀逼近的时候,奋求故技重施,又是拜又是磕,把这杀狗无数的男人也是吓了一跳。

  正巧旁边还有看杀狗的客人,也是个个惊奇。

  于是昌老板灵机一动,就把奋求绑在了门口,让他迎客!

  吃狗肉的客人来了,蹲在门口奋求就站起来,两个前腿并拢,拜拜,也叫作揖,然后是磕头,再拜再作揖,再磕头……

  如此循环,这大概是奋求在狗肉馆活着的唯一办法。

  一只狗,要能在狗肉馆活着,那是多么的不容易。

  奋求也不敢不卖力,不用昌老板招呼,他自己很主动的对着来往的客人磕头。

  一天几百个,头都磕肿了,眉心中间的一些毛也磕没了,变成了个月牙的形状。

  远远看去还真有股神气,但是谁又知道这其中的心酸。

  “这下怕是再难翻身了!”

  “时间一长,这磕头不管用了,还是得被杀了吃肉啊,我怎么就那么倒霉。“

  一想到将来会发生什么,奋求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绝望,两只狗眼更是忧伤一片。

  “粪球,客人来了,磕头!”昌老板这一喊,奋求赶紧摆好姿势。

  “是(汪)”

  叫一声,算是应了,奋求抬起前腿,对来人,深深的一拜,然后用狗脑袋连着撞了三下地板。

  “还真是会磕头!”客人惊呼了一声。

  “啊!原来是秦府的朱大总管啊,您见笑了,这就是只笨狗,讨客人欢心的。”

  来人可不一般,是秦府大总管,昌老板赶紧上前迎着。

  说起来,这秦府真不愧为世家大族,清幽镇一大半的铺面都是这秦府的产业,昌记狗肉馆的铺面也是从秦府租的。

  大总管降临,怎能大意,昌老板站在一旁,弯着腰,十分恭敬的说道:

  “您今天吃点什么?小店刚出锅的五香狗肉……”

  “不忙,不忙,这狗就是长的有点丑,品种也不好,不知道行不行。”

  朱口业没有吃狗肉的心思,他绕着奋求左看右看,不时的自言自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总管,您这是?”昌老板也有些困惑,这大总管怎么突然对一只土狗感兴趣了。

  “奥,看看,听说这是只神狗,很是好奇。哦对了,这只狗叫粪球?”

  “对,我收过来的时候狗原来的主人是这么说的,您看,它脖子上那个牌子上也写着呢。”昌老板赶紧回答道。

  “嗯,粪球,确实土气,但也有些滑稽,土狗土名,倒也不错。

  只是不知道这粪球除了会磕头,还会点别的吗?”朱口业围着奋求转了一圈,摸着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朱总管这意思,莫不是喜欢这只狗?”昌老板试探道。

  朱口业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叹了气,才缓缓说道:

  “不瞒你说,我们家秦老太太最喜欢狗,前几天她那只狮毛蜜糖死了……”

  “哟,那可了不得,老太太这下恐怕要伤心好久了。”

  “谁说不是,从那以后老太太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加上老太太年岁也大了,经不起这样折腾!

  没出几天,就一病不起,眼看就快不行了。我们家老爷这段时间也是着急上火!”

  说起这件事,朱口业也是忧心忡忡,想当年,就是老太太提拔他做的总管,眼下老太太一日不如一日,他这个总管也是万般难过。

  “那再给老太太找一只一样品种的小狗不就行了。”昌老板说道。

  “说的轻巧,老太太那只狮毛蜜糖那可是大少爷从极西之地求来的,灵巧的很,毛色又漂亮,通人性,叫它走哪就走哪,很是听话。

  最主要的是它还会倒立着走路,老太太可喜欢看了。”

  “那可就难了。”

  “我们家老爷是个孝子,一看老太太都这样了,就派人去了极西之地买狗,可这顶什么用啊,这一来回最快也得一年时间。

  别人等得起,可老太太等不起啊,这不,我刚听说你这有只神狗,就马上赶来了。”朱口业倒出了实情。

  “秦家一直对我们这些小商户很是照顾,我昌某虽说是个屠狗卖肉的,但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不过……朱总管,我这只粪球,是只土狗啊!”

  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昌记老板眼珠子一转,有些为难的说道。

  “唉!就是啊,我原想你这狗哪怕是个差点的品种也行,只要它够聪明,能讨老太太欢喜,那就行了……

  可谁知是只土狗,这模样实在丑的厉害……这额头的毛怎么也没了?”朱口业看着奋求眉心中那掉毛的地方,遗憾的问道。

  “天天磕头,磕掉了。”

  “那这粪球除了会磕头,还会什么?”

  “除了磕头,也没见它会别的……”

  两人的对话,别人可能不当回事,但是在奋求的耳朵了,那真是乌云密布一道光,晴空万里一惊雷啊。

  奋求心想这绝对是离开狗肉馆的大好时机啊!

  “做点什么,快,做点什么,好让这个朱总管赏识!”

  奋求心里像煮开的水,上下翻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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